“突然這麼說是很奇怪。”
“其實是這樣的,前兩天我跟圓圓道歉,說當時不應該不跟她坦白,還讓你帶走她時,圓圓跟我說她一直在我身邊沒有走。”
“我問她為什麼這麼說,她說她答應了姐姐,不能随便告訴别人。”
“我當時心裡就咯噔一聲,這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出現了新人物。”
“我就哄她說:‘媽媽是别人嗎?告訴媽媽怎麼算随便呢’,她就把事情跟我說了。”
“她說她許了個想陪在我身邊願望,醒來後,發現她住在了醫院一個昏倒的姐姐身上,平時她可以從姐姐身上飄出來,飄到我身邊陪我。”
“很不現實吧?可我居然相信了!”
“我之前怕你擔心我是因為生病,精神也出問題,就一直沒跟你說。其實我在醫院那段時間,經常感覺能聽到圓圓的聲音……”
張敬春将懷疑張團圓通靈的理由仔仔細細地說給江深聽。
江深坐在車上,正趕往下一個行程,聽到這,他忍不住擡眼看後視鏡。
經紀人留意到,用眼神問他什麼事。
江深很想問能不能把下一個行程改晚一點,但知道不行,搖搖頭,收回視線。
“然、然後呢?”江深舔舔嘴唇問。
“你記得之前醫院裡的粉絲嗎?”張敬春說。
江深腦海立馬浮現出任風禾的模樣,他說:“記得,這和圓圓有聯系嗎?”
張敬春深吸一口氣說:“她說,當時她就借住在她身上。”
“如果圓圓說的是真的,她借住在你粉絲身上,那你粉絲呢?”
“是不是住到了圓圓身上……”
張敬春跟他說這番話後,他開始回想和圓圓相處的過往。
将最終答案擺在面前,再去找證據推斷這一結論後,很多從未多想從未懷疑過的事情就變得可疑起來。
比如拒絕大部分身體接觸,不肯叫他爸爸或者叔叔,他的非營業狀态時不時會換來她匪夷所思的表情,他跳舞和唱歌則會換來星星眼。
還有最後一天晚上,她說的話……
可假如這是事實,對方一直沒有承認過身份,回到彼此身體後也沒提起過這件事,足可見她不想讓他知道。
江深收回視線,接着轉筆。
可惡啊,所以他果然不是她的主擔,難怪選最喜歡的叔叔裡不選他!
江深對着粉絲的鏡頭營業,笑得無比溫柔,實則心裡已經咬牙切齒了。
哪個愛豆不希望粉絲最喜歡的是自己呢!
沒有!沒有!沒有!
所有愛豆都希望在粉絲心裡自己排第一!無私的愛豆希望團隊在粉絲心裡排第一,自己排第二!
江深已經想好了,待會他不會按照任風禾的流程稿來走的。
然後一通流程下來,笑盈盈的女生坐到江深對面,手腕上棕褐色的串珠手鍊在燈光下流轉着淺淺的光。
原想保持營業性笑容的江深看到她這笑盈盈的臉,無奈地也笑了起來。
剛才心裡一通想法都化作雲霧呲溜散開。
他率先開口說:“你身體怎麼樣,都好了嗎?”
任風禾愣了一下,立馬說:“啊,你還記得我呀?放心吧,都好了。”
“當時我妹妹找你幫忙,有點點冒昧,不好意思哈。”
眼看江深還想說些什麼,任風禾手一擡,讓他别說話。
她飛快看向旁邊的保安大叔。
簽售時間很短,她旁邊的人移動,她就差不多要跟着移動了,時間不等人,江深跟粉絲說的也就那些話,不聽也沒關系。
于是,任風禾說:“時間有限,我說話,你别說,你快給我簽名吧。”
江深被噎住,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拿起筆低頭一邊在專輯上簽名一邊聽她說。
“煽情的我就不說了。”
“我想和你分享我最近達成的一些小目标。”
“多虧有你,我從低谷裡爬起來,找到新的目标啦。”
“我醒來之後一直在學編曲,前幾天投到你們公司的曲子被收到你們曲庫了!說不定有天你們會選中我的歌。”
一口将蛋黃塞進嘴裡的噎感變成融融的蜂蜜水,江深真如同老父親一般,眼中透露出慈愛看着面前隻比他小一些的女生,耐心地聽着。
“還有,這一年半時間,我每天都在學韓語,現在能做到基本的溝通了,你試試跟我講韓語吧。”
說着話的任風禾神采飛揚,充滿着對新生活的希望,讓江深聽着眼神更為柔和了。
他配合地用韓語說:“做得真好。”
任風禾不滿地用韓語說:“說點難的,這個隻要多看幾集韓綜都能聽懂。”
江深聽了她的韓語,雙眼微微睜大說:“大發,确實說得很不錯,沒有什麼口音。”
任風禾得意,下巴揚得高高的。
熟悉的動作讓江深一下笑開,笑容看得任風禾莫名其妙。
“為什麼笑?”任風禾好奇,任風禾問。
江深搖搖頭說:“沒什麼,我覺得你很像我一個很熟悉的人。”
任風禾微微怔住,一瞬間不知道說什麼。
正巧這時,後頭的保安大叔開始催促任風禾到下一個位置了。
江深說:“有什麼想實現的心願或者對未來的展望嗎?”
任風禾已經起身了,聞言,她飛快地說:“确實有一個。”
她抿抿唇,又舔舔唇,随後說:“約定下輩子我做你女兒怎麼樣?”
這下換江深怔住了,反應過來之後,他胸腔起伏,肩膀一下下聳動,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