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我保護你。”
浮塵現身,從袖中取出一張符紙,念道:“破。”還沒等符紙飛出,便燃起了火,險些燒到自己的長袍。
還以為道術有多精湛,原是個半吊子捉妖師。
浮塵尴尬地撓了撓頭,絲毫沒察覺到身旁一道凜冽的目光向他投來。
趙樂七見他手中幻出一物,翻了個大白眼,一臉嫌棄,“你确定雄黃酒對花妖有用?”
浮塵嘿嘿一笑,“死馬當活馬醫呗。”
花娘甩出一尾赤藤,甚有威力,譏笑道:“那薄情寡義之人就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來。”
“閃開。”
趙樂七将浮塵拉到身後,手中長劍劃出一道銀芒掠去。
浮塵壓下心中的怒火,“不許你這麼說我師父。”
他奉元丈法師之令下山和花娘周旋,自知不是她的對手。他身上有道術禁咒,她也拿他無可奈何。
趙樂七盯着花娘,淡淡道:“你将我引來此處是為了幫你破陣。”
花娘放聲笑道:“不愧是七公主。”
若不是古道寺成了護國寺,還設下陣法,不然她早就殺進去了,豈容那人苟活。
“很好,如你所願。”趙樂七施法,擲出琉璃淨瓶。
五彩的流光從瓶中飄出,那些黑霧叫嚣着,泛着微光散去。
花娘猛然反應上來,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轉瞬間結界封印消失,衆人現身在古道寺内。
“公主,貧道等候多時。”釋迦大師手執拂塵,向趙樂七施禮。
“釋迦大師。”趙樂七回禮,瞥向花娘,“花族與古道寺的恩怨我并不想插手,但若連累花柳鎮的百姓,本殿卻不能坐視不管。”
花娘周身沒了先前的戾氣,看向一頭白發的道長,一身道袍仙風道骨。
“淨梵呢?讓他出來,欠花族的債該還了。”
“我活着便是為了等花蓮來報仇。”
這話卻是從釋迦的口中說出。
花娘眸色一變,如今的釋迦便是百年前的淨梵?
須臾百年,卻是凡人的一生。
百年前,花蓮殺紅了眼,拉着廣元一起為花族陪葬。
淨梵得知後吐了一口心頭血,一頭青絲變白發,好不容易築起的道心崩了。
他還是第一次質疑所求為何?他終是動了心,可與花蓮還是錯過了。
時也命也!強求不得!
一執一念,得不到、放不下!
他天生的使命就是除妖衛道,偏偏讓他遇見了花蓮。
花娘靈識波動,一縷靈元自眉心飄出,幻成一個嬌俏可人的靈體。
百年前,花娘用秘術救回花蓮的一縷靈元,被花蓮的特殊命格反噬,自此兩人共用一體。
花蓮想過千百種與淨梵重逢的情景,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早已物是人非。
“淨梵,你終于肯出現了。”
身為釋迦的淨梵面色動容,“蓮兒?是我看錯了麼?你、你還活着?”
花娘手中的赤藤蠢蠢欲動,“她不但活着,還要來取你的命。”
“你對她做了什麼?”
花娘哼聲道:“這句話不應該問你麼?”
花蓮忙喚道:“姑姑,不要、不要傷他。”
“蓮兒,别再執迷不悟了。”
花蓮解釋,“我隻是有些事情想問清楚。”
“淨梵,百年前是不是你将廣元老道引入蓮湖幻境?”
浮塵實在聽不下去了,上前兩步道:“當然不是師父所為,他是無心之失。是師祖利用師父設下陣法将花妖關進古道寺伏妖塔。師父去求情反而被師祖廢去全身修為。他當年并非不想見你,隻是被師祖關了起來,無法脫身。”
這些都是浮塵在降妖陣裡看到的畫面,不會有假。
花蓮哽咽,“他說的是真是假?”
花娘冷冷開口,“呵,無心之失?真是諷刺!憑什麼、憑什麼花族的百條性命要為一句無心之失而去陪葬。”
浮塵揚聲道:“我師父是無辜的。”
“無辜?這世上之事本就是一來一往,何來無辜!難道花妖一族不是被你們古道寺誅殺?”
花蓮淚眼婆娑,“姑姑,對不起。”
“我不怪你,也不怨你。但、冤有頭債有主。既是淨梵造的因,果自然由他來受。”
“阿彌陀佛!”
一位老和尚身披袈裟,手撚一串佛珠走來。
“佛乃相法本源。一念生嗔、一念生恨、一念成癡、一念成魔!所謂愛恨嗔癡,成佛成魔,皆在施主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