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言看着遠去的兩個背影,猶如個木頭人,仔細聽着周邊的動靜。
蔣行舟一邊走一邊說:“花兄,你果然是個好人,我沒有看錯,咱走快點。”白天的腼腆已不複存在,花極顔好像就此成了他的好友。而他也并不需要花極顔說話,自問自答就講了一堆。
花極顔目瞪口呆看着他,他一直以為這人對他有意見,并不喜歡他,誰承想竟這樣!
蔣行舟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确定她們看不到也聽不到,這才忙不遞地解了褲腰帶開始解手。
周遭除了點月光,便是一片黑暗,樹在搖,草在晃,“嘩嘩”聲一陣陣傳來。蔣行舟抖了抖身子,把衣襟攏了攏。
“花兄,咱快點,這有點可怕……”
話音吹散在風裡,黑暗裡一粉一綠兩個身影不知所蹤。地上隻餘一小片布料勾在草從上,邊上的樹枝晃了動幾下。
許久後,楚逸言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他們去了一炷香,怎麼着也該回來了。
他朝他們離去的方向望了望,半個人影都未曾見到,他又等了半刻鐘,還是不見人回來。
他站起身來,朝宋時月和蘇靜微走去,搖醒她們:“師姐、師妹,師弟和那個人一同消失了。”
蘇靜微揉了揉眼,瞢騰道:“消失?那個人是誰?”
宋時月倒是神智清醒:“詳細說說,怎麼就消失了。”
蘇靜微揉眼的手停了下來,頭四處轉了轉,這才發現少了兩個人,連忙道:“他們呢?怎麼就沒了?”
楚逸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道:“一柱香前,師弟說要方便,那個人剛好也要去,兩人攜伴去,現在還未歸來。”
宋時月喃喃道:“一柱香?”臉上未見慌張,“朝哪去了?”
蘇靜微也問道:“對啊!朝哪去了?咱快去看看,别出了事。”
楚逸言冷冷道:“指不定就是那個人拐帶了師弟,早該把他趕走。”
蘇靜微心下也存疑,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宋時月的聲音混在清冷的月色中響了起來:“别猜忌,先把師弟他們找到,何況師弟也不是好欺負的,三師弟你帶路,我們瞧瞧去。”
楚逸言道:“随我來。”
幾人撥開野草,踩出窄窄的一條小路,來到個小坡,綠色的布條正随風而動。
蘇靜微一把扯下布條道:“這是……師弟的衣服上的。”
宋時月、楚逸言四處打量,看不出任何打鬥的痕迹,宋時月蹙了蹙眉:“不太尋常。”
楚逸言輕輕嗯了一聲。
蘇靜微愣了愣,道:“師弟他們危險嗎?”
宋時月默了片刻,輕聲道:“不好說。”
……
黑暗的洞穴裡,撒下星星點點的光,堪堪可看到丁點物體的形狀,但想看清何物,卻是不得。就連眼前人也隻看到個輪廓,若沒有聲音,根本認不出是誰。
不過那是對人,花極顔作為狐狸精,靠着嗅覺便可知道與他關一起的是蔣行舟。
但是此刻他沒有心情理會身邊的人,因為有一件事令他更加在意。
他被人間妖捉了,這不可能,人間的靈氣公認的不如妖界,怎麼可能有比他修為更高的妖?
他此刻想了起來,他們并沒有同那妖正面交戰,好像昏了過去,醒來便到這了。
可是人間的妖用什麼方法讓他暈過去?他好歹也是修煉了将近七百年的狐妖,尋常藥物是藥不倒他的。
蔣行舟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一片昏暗,他以為自己害了眼,失了明,哇哇叫起來:“師姐、師兄你們在嗎?我……我看不見了。”
花極顔愣了愣,把手上的繩索掙松開來,看到旁邊的蔣行舟,蹙了蹙眉,碰了碰他。
蔣行舟一怔立馬驚叫道:“師姐、師兄是你們嗎?我們都被捉了來?這……”
花極顔連忙打斷他:“是我,你師姐、師兄不在這。”
蔣行舟:“花兄,是你啊!都怪我,要不是我拉着你去方便,也不會這樣,對不起,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
花極顔沒把他的話當回事,看他那樣,他斷定他是他們幾人中最弱的一個,等他救他,估計他屍骨都散了。
他低聲道:“我們先把繩索解開。”然後再看看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