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均為男子,身着統一的淺藍色衣服。
打頭的那個長身玉立,相貌清俊,是臨仙掌門座下的大弟子季林安。另兩個比他稍稍矮半個頭,相貌端正,是他的師弟,尖下巴的叫馮明,臉型稍長的叫羅君羽。
宋時月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福臨縣地處東南,既靠近青玄也靠近臨仙。趙老爺财大氣粗,請一個也是請,請兩個也是請,幹脆都叫來保他平安。
但是她沒想到,臨仙會派季林安來,那可是臨仙最看重的弟子。
季林安也愣了一下,随後快步朝她們走來,待到跟前,揖了個禮。
季林安道:“宋道友、楚道友、蘇道友,你們來了。”
宋時月笑道:“是啊!我們青玄遠了些,晚了點到,你們可有看出什麼?”
季林安道:“是有些問題,但是現在還不好下結論,你們先看過,想必便能明白。我現打算同師弟們多了解點情況。”
宋時月道:“也好,你們先忙。”說完朝大門走去。
經過季林安時,楚逸言多看了幾眼。季林安并非臨仙修為最高的弟子,修為最好的另有一人叫齊真。那人也是天才中的天才,當年宋時月未受傷時,齊真的修為在他們年輕一輩裡,隻比宋時月低。
不過,她在臨仙并未受到重用,每次都是獨自一人外出,各門派之間的交流也很少見到她。
反而季林安,好像默認為臨仙下一代掌門人選,備受掌門器重,掌管着臨仙各種事務。他不解,若齊真在青玄,恐怕待遇同當年的宋時月差不多吧。
他看向前面的宋時月,想起對她的第一印象——冷漠,總是面無表情,一副拒人于千裡的模樣。
當年他被領上青玄時十歲,宋時月那時八歲,整個人瘦瘦弱弱的,小女孩滿臉都寫着冷漠、苦大仇深。除了修煉對什麼事都不上心。不過年歲漸長,倒開始有人情味了。
但是變成現在這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倒是記不清了。
季林安察覺他的異樣,不免多看了幾眼,他認得楚逸言,不過沒什麼交情,隻知道他是宋時月的師弟,同他也不過點頭之交,當下也就沒有多詢問。
宋時月上前叩響門環,門房那裡探出顆老人頭,一雙昏花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們。
宋時月道:“老人家,我們是青玄弟子,受貴府相邀,特來降妖。”
老門房知道府裡最近請了仙人來,當下也不敢怠慢,連忙道:“貴客稍等,我這就去請管家來。”
不多會兒,老門房身後跟着個身材中等、精瘦,頭帶巾帽,身着灰色圓領袍的四十多歲的男子。
他一見到他們三人立馬熱情地笑道:“可算把幾位仙師盼來了,老爺正等着幾位,請随我來。”
宋時月回笑道:“有勞了。”
趙府不愧為當地首富,深宅大院,院落套着院落,一路上精美的雕花數不勝數,看得人眼花缭亂。大約一刻多鐘後,管家停了下來。
宋時月擡眼望去,青瓦底下的堂屋主座上坐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他身着暗紫色繡花外袍,身材偏胖,神色憔悴,合眼癱坐在椅子上。
管家上前恭敬道:“老爺,青玄仙師到了。”
男子聞言緩緩睜開雙眼,渾濁的眼睛朝宋時月她們看來,盯了她們片刻,随後坐正身體,道:“還不快請!”
宋時月幾人從回廊走進屋裡,趙老爺笑道:“仙師,請坐。”
宋時月笑道:“多謝。”
三人就近坐了下來,剛落座,趙老爺便道:“仙師,你們可得盡力把那妖孽揪出來,還我一個清淨。”語氣中帶了點頤使。
楚逸言的微笑唇往下壓,眉頭皺了皺,面露不滿。蘇靜微則直接道:“趙老爺,你這是什麼話,你不說我們也會盡力。”
趙老爺看了她一眼,圓圓的臉盤,雖面露不滿,但是看着隻讓人覺得可愛,當即笑道:“是我嘴誤,請仙師勿怪。”
宋時月淡淡道:“趙老爺,府裡究竟是何怪事?你同我們講清楚了,才好早日除掉邪祟。”
趙老爺揉了揉額頭:“也不是什麼大事,便是近幾個月來,府中陸續出現一些人撞邪,為了安心,這才請仙師你們來。”
随後又道:“李管家,仙師路途勞累,你先帶她們下去休息。”
楚逸言聽到這,不解地看向他,剛想開口,蘇靜微便道:“趙老爺,先把事說完了,也好避免其他人受害。”
趙老爺道:“也罷!既然仙師着急,那我便說了,年前,府中下人夜晚巡邏,曾見過黑影,當時未有任何事發生,也就不在意,隻當是他們眼花。”
他頓了頓,“但是最近三四個月來,陸續出現了丫鬟中邪之事,請了幾個道人,上兩個月原以為邪祟已除,沒想到又開始鬧了起來,這才厚着臉皮請了仙師來。”
說完這話,他面露疲憊,精神不濟,宋時月瞅了幾眼,道:“趙老爺放心,我們定會盡力。”
趙老爺:“有仙師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李管家,安排好仙師的住處,務必讓仙師住得舒心,仙師若是有任何問題,盡管找李管家。”話說完,他便右手撐着額頭,眼睛半合。
李管家道:“幾位仙師請。”宋時月、楚逸言、蘇靜微不再多言,随着李管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