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言:“别哭了,跟着她有飯吃,還有地方住。”
小男孩停止哭泣,吸着鼻涕,“真的嗎?”
楚逸言點了點頭,小男孩看着齊真,好像也不是不行,當即走道齊真面前:“我要吃好吃的,不好吃我不吃。”
齊真低頭看他:“你有名字嗎?”
小男孩:“沒有。”
齊真想了想:“你往後就叫零一。”
小男孩喃喃道:“零一?”擡頭看着她,不滿道,“不要,一聽就是沒意義,換一個。”
齊真眉頭跳了跳,“沒有其他的,就這個。”
小男孩哭道:“不要,不好聽,欺負我,嗚嗚嗚……”
齊真滿臉無措,朝宋時月看來,臉上寫着求救。
宋時月看着她們,嘴角帶笑,突然看到小男孩手上的圓圈,“叫銀琢,銀尊貴光潔,琢經曆磨難終成器。”頓了頓,“還很好聽。”
小男孩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看向她:“嗯,好,就叫銀琢,從今天起我就叫銀琢。”他突然别扭起來,“我餓了,要吃好吃的。”
宋時月搗鼓幾下,朝小男孩抛了個東西,“小鬼,請你吃糖,甜的。”
銀琢接住,拿在手裡仔細端詳,狐疑地看了她好幾眼,見她一直微笑着,才拆了包裝放進嘴裡,一入口便眉開眼笑起來。
齊真擡頭看天,曙光沖破黑夜,撒下晨曦,低頭看向小男孩,取出一個玉佩遞給他,“把這個戴上,遮住身上的死氣。”
小男孩含着糖,接過玉佩,把它挂在脖子上。縣衙的死氣立即消去,恢複了平常。
宋時月笑道:“小鬼,走了,去吃好吃的。”
說完便走了出去,右腳才跨出院門便跑來兩個喘着粗氣的悅心弟子,他們見到她立即道:“宋道友,那妖出現了,我們趕緊一起把它捉住了。”
話落,一團如火的小身影刹不住腳,撞到宋時月身上,兩個小弟子立即右手舉起劍,擺出一副要戰鬥的模樣。
而撞到人的小孩不悅道:“不是要去吃好吃的嗎?你幹嘛停下來,快走,快走,我等不及了。”
兩位小弟子面露疑惑,“宋道友,這是?你……你和……”他們話還沒有說完,楚逸言和齊真出現在宋時月身後。
宋時月踏過門坎,“妖已經被收服,縣衙不必再守,我們回客棧。”
小弟子不動,半信半疑,楚逸言不耐煩道:“随意,愛走不走。”說完便自顧自的往前走,其他人也跟了上去,兩位小弟子隻好收起劍,跟在後面。
出到門口,楚逸言回頭看了許久許久縣衙,臉上閃過許多情緒,最後冷冷笑了一下,歸于平靜,面無表情離開。
紅黃的晨光從山那邊撒過來,宋時月六人穿過街道,見到有人推着獨輪車出攤,有人肩挑一杆扁擔挂着兩個竹筐,裡面裝滿了菜,夥計打着哈欠,打開鋪門。
一炷香後她們回到同心客棧,客棧大門敞開,一個矮胖身影立在櫃台後面,穿着粗布的小二拿着掃把正在掃地。
她們徑直走進客棧,在大堂裡尋了個大桌,團團坐下。然後點了七八個菜,沒多久,熱騰騰的飯菜就上來了。銀琢猶如餓死鬼,左手一個饅頭,右手一個雞腿,腮幫子就沒有停過。
沒多久菜就被他掃了一半,他摸了摸滾圓的肚子,打了個嗝,“我決定了,以後就跟着你們,我要天天吃這麼好吃的東西。”
那些天他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早知道能這麼舒服,他就去找她們了。
大堂人漸漸多了起來,在外遊蕩一晚的半仙也都回了來。姜含意看到桌面的飯菜兩眼放光,一屁股坐在宋時月邊上,嘴塞得滿滿的。
蔣行舟、曲巧靈、兩個臨仙弟子另外開了一桌,蔣行舟憋死了,這一天晚上曲巧靈每做一件事都會問一下他的意見,他想當個透明人都不行,現在見到師姐師兄,如同重逢親人,無奈沒有位置,隻好蔫蔫坐了另一張桌子。
季林安坐下來之後總覺得不對,然後他又看了看宋時月幾人,突然發現一個紅衣小男孩,然後再看到紅眼珠和那頭攏于腦後的紅發,激動地抓起劍,站起身,一臉防備,“宋道友,他……”
宋時月輕聲道:“縣衙抓來的。”
齊真:“控制住了,沒有危險。”
銀琢不悅道:“哼,我和你們一起是你們的榮幸。”餘光看到姜含意拿了最後一個他愛吃的肉包,“給我放下,是我的。”
姜含意睨了他一眼,嚣張的把肉包塞進嘴裡,然後再挑釁的看了他一眼。
銀琢直覺得肺都氣炸了,陡然看見金黃的甜餅,他記得她好像吃了好幾塊,現在還剩最後一塊,立即拿過,然後舔了一口,挑眼看向姜含意。
衆人看到他這行為,似乎都信了那句沒有危險。
姜含意吃飽了,無視他的挑釁,朝宋時月道:“老宋,講講吧,他是怎麼回事?”
宋時月淡淡道:“你們都看出來了,臆靈,出生于災難後。”
空氣一片安靜,良久後,季林安道:“得告訴師門。”
宋時月:“嗯。”
說完便拿出紙鶴,注入靈力,紙靈鶴便飛走了。
曲巧靈一臉凝重,一個紙鶴默默從她的手中飛走。
而當事人銀琢則是趁人不注意,一個勁掃光剩下的包子和餅。
這時,花極顔披着陽光走進來,他臉上有些憔悴,看到宋時月先是高興後是失落,選了個離她較遠的地方坐下,悶悶吃着飯。
他尋了她一晚上,結果她和那麼多人一起,有說有笑,完全忘了他。越想心裡越委屈,吃的也越快,沒一會兒便吃飽上樓,一個人呆在房間裡。
宋時月此時才發現奇怪的感覺哪來的,原來把他忘了,看到他不言不語,自顧自吃飯、上樓離開,心下不解,難道他受到欺負了。
看來得找個時間問問,不過一忙起來倒把這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