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是堅定且嚴厲的,但是微微顫抖的身體,卻暴露了她隻是個紙老虎的事實。蘇荷實在是很害怕,她永遠忘不了男人落在她身上的拳頭,那些如同噩夢一般的記憶就這樣死死地纏繞着她,不死不休。
男人也看出了蘇荷的色厲内荏,他毫不在意地走到了蘇荷面前,然後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
“蘇荷,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其實我來也沒别的事兒,就是來找你借點錢花花。好歹是夫妻一場,你不會連這點小要求都不答應吧?”
蘇荷知道,一旦開了這個口,她就再也擺脫不掉了。所以盡管内心無比地恐懼,但蘇荷還是強硬地拒絕了男人的要求。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臭婊子,給臉不要臉。”
男人的巴掌呼嘯着如期而至,蘇荷很想躲開,很想反抗,但是整個人卻被牢牢地定在了原地,她動不了。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巴掌落下,就像之前無數次的那樣。
為什麼呢,為什麼不躲開呢?蘇荷自己也不明白。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耳邊傳來了男人的慘叫聲。蘇荷戰戰兢兢地睜開了眼睛,發現她的應聘者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此刻正牢牢地扣住了男人的手腕。
然後輕輕一扭,男人的慘叫聲更加劇烈了。
楊枝一腳踹倒了他的膝蓋上,強迫他跪在了地上,然後看向已經呆住了的蘇荷,輕飄飄地問道:“需要報警嗎?”
蘇荷愣愣地看着楊枝,報警嗎?
可是報警又能維持多久的平靜呢?對于這樣進警局跟回家一樣的無賴,報警又能怎麼樣呢?
楊枝看出了蘇荷的無奈和猶豫,說道:“報警吧,警察叔叔會幫助你的。”
甘鹿教過她的,有事情,如果找不到他,自己不能擅自解決,要找警察。她一直記得的。
由于實在是掙脫不開,男人便罵罵咧咧地嘴裡說着一堆不幹不淨的話,然後楊枝順手拿了個抹布塞進了他的嘴裡。
蘇荷看着掙紮的男人,疲憊地點了點頭:“好,報警。”
又是那套熟悉的流程,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蘇荷看着楊枝:“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麻煩你到這麼晚,要不我請你吃個飯吧?”
楊枝搖了搖頭:“不用,隻是你送的那些蛋糕我還一口都沒有吃,能不能回你店裡拿一趟啊?”
忙活了那麼久,工作是沒找到,但是能帶點好吃的甜點回去,那也算是賺了。楊枝非常樂觀地想。
蘇荷看着楊枝,突然就擠出了一點笑意:“好。”
都進局子了,還跟沒事兒人似的,一心隻想着吃了,怎麼會有這麼特别的姑娘啊?
楊枝知道這個老闆大概是沒看上自己,所以也就不再問結果了。那就趕緊把那些小蛋糕拿上啊,因為确實很香,但也确實好貴啊。
反正以她現在的資産,是沒有辦法實現甜點自由的。
回到店裡,楊枝沒有再說廢話,隻是道了聲謝,然後幹脆利落地拿了東西就要走。但蘇荷卻叫住了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等一等,你……你還願意來這裡工作嗎?
前夫已經知道了她的位置,自己又不可能躲一輩子,楊枝動手的那兩下,蘇荷看得出來,她大概是有些功夫的。隻要她在店裡守着,至少能保證自己可以好好做生意。
她的這份工作就是個大麻煩,而這樣的想法也實在是……有些卑劣。
但楊枝卻點了點頭,痛快地答應了:“好啊,隻不過我不太會做蛋糕,做了估計也不好吃,我上次做飯就把我妹妹毒進醫院了。我可能實在是沒有做飯的天賦,你可能要教我很長一段時間了。”
蘇荷不想利用楊枝,她一向是個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對于身邊的人,她總是能做到足夠地坦誠。
自己的這份工作俨然不是什麼好去處,她得把選擇權給到楊枝:“你的主要工作不是做蛋糕。”
楊枝有些奇怪:“啊?那我主要做什麼啊?”
蘇荷:“保護我。”
說出這三個字,蘇荷隻覺得自己的心也随之懸了起來,就像是每次考完試查分那樣。
拜托了,答應吧。蘇荷想。
然後楊枝穩穩地接住了她急速下墜的心。
“可以啊,工資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