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他連個羽絨服都沒穿,一件皮夾克就過冬了,耳朵上打了一排耳洞,叮叮當當的挂滿了耳飾,頭發染的五顔六色的,看起來就像一隻躍躍欲試的鹦鹉。
楊枝被這犀利的造型震撼到了,他真的……不冷嗎?
錢重一聽說周周拍戲的時候從馬上摔了下來,就立馬結束了手裡的工作,坐飛機趕了回來。
來到醫院的休息室,他心焦地圍着周周看了一圈,在看到她果然如小助理說的毫發無傷,一顆心才放回到了肚子裡。
今天的事情,他都聽說了,但還是親眼看到周周平安無事,才能徹底地放心。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屋裡面還有一個人,此刻正驚詫地看着自己。
看來這就是,那個見義勇為的蛋糕店店員了?
錢重來到楊枝面前,迎着楊枝不明所以的目光,他微微彎腰,雙手牢牢地握住了楊枝搭在一邊的手:“我叫錢重,是周周的經紀人,今天真是太謝謝了你了,好心人,要不是你,我們家周周肯定要出大事兒了……”
楊枝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渾身不自在,她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尴尬地笑了笑:“沒事沒事,舉手之勞哈。”
周周用腳踢了踢錢重的鞋子,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别搞得這麼浮誇了,該怎麼謝她我心裡有數,快收了你的神通吧。”
錢重沒有理會周周,隻是将自己帶的保溫飯盒放在了周周的面前,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然後又掏出了一份精緻的外賣遞給了楊枝。
大……大變活飯?
錢重微笑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随便買了點。”
這個人,好會來事兒啊。
楊枝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謝謝,我不挑食的,什麼都可以。”
周周麻木地喝着自己碗裡溫熱的白粥,羨慕地看着楊枝碗裡的肉,哀怨地歎了口氣——早知道就不把那些甜點扔掉了。
錢重坐了下來,笑容滿面地和楊枝聊了起來。
這是個很健談且圓滑的人,既能讓你接的上話,還留有餘地讓你可以主動地把話題聊下去。
和這樣的人聊天,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可惜楊枝不喜歡。
他總讓楊枝想到李玄身邊那個八面玲珑的太監,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皮,幹的都是天打雷劈的事兒。
和過于聰明的人打交道,很累啊。
檢查結果出來後,楊枝就匆匆地告别了休息室的兩個人,在得知錢重竟然連車都給自己打好了之後,那種不适感更是達到了頂峰。
一個圓滑的人帶着一個棒槌,這也算是絕配了。楊枝想。
楊枝走後,錢重無奈地沖着周周擺了擺手,說道:“你也看到了,她防備心很強,但凡比較私人一點的問題,她都能不動聲色地給你撥回去,我總不能一點眼力見也沒有的追着人家問吧?”
周周的眼睛中就像是藏了兩把小鈎子,一種莫名的笑意和興奮漸漸地湧了上來,她依舊看着楊枝離開的方向,頭也不回地問道:“她是不是很漂亮?”
錢重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周周,你别搞事情了,她漂不漂亮跟咱們有什麼關系。你隻要安安心心把剩下的戲拍完,就好了。”
周周回頭看着錢重,明顯有些不滿意他的回答,但現在确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揚了揚眉,對着錢重說道:“那個帶資進組的小鴨子實在是太讨厭了,我不想再看見他了。”
錢重:“……”
祖宗啊,又開始給自己找事兒了。
錢重有些無奈地勸道:“他就沒多少戲份,咱不是都說好了嗎,你忍一忍他。你背後有人,他背後也有人的。圈子裡有些事情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過去了。”
周周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那要是他故意挑釁,害得我從馬上摔下來呢?”
錢重的臉色漸漸地變得凝重起來,他問道:“真的假的?”
周周看着他的眼睛,反問道:“真假,重要嗎?”
錢重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你真是我姑奶奶,我真是上輩子造孽了,這輩子才會遇見你。”
知道錢重這是妥協了,周周賣乖地笑道:“那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所以這輩子才會遇見你這麼好的經紀人。”
“對了,把那個助理辭掉吧,我不喜歡她,我要換一個。”
錢重:“還辭?!你都換了多少個助理了,就沒有一個滿意的嗎?咱别挑了行不行啊,湊合湊合得了。”
周周耷拉着眉毛,哀傷地說:“生活都這麼難熬了,我連個助理都不能找個順心的嗎?”
說完,竟然半真半假地抹起了眼淚。
戲精啊,真的是戲精,但凡演戲能有現在的一半靈氣,也不至于被黑的那麼慘了。錢重心累地想。
“行,辭掉就辭掉,我再給你找行了吧。”
得到了錢重的同意,周周立馬喜笑顔開道:“不用找了,我自己找好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地湧上了心頭,錢重遲疑地問道:“你不會……看上剛剛那個女生了吧?”
周周點了點頭:“嗯哼。”
錢重擺了擺手:“别鬧了,人家有正經工作的好嗎?而且她一看就不是那種會捧着你,伺候你的性格。那麼多對你百依百順的助理你都不滿意,那你更不會滿意她了。”
周周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滿意她?”
錢重:“那她到底拿點入了你法眼呢?”
周周托着腮,笑得十分意味深長:“她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