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臨朝幾個麾下點了點頭,又朝高元義道:“去把黃大志叫來。”
屋内,莫書山剪開了傷患傷口處包紮潦草的繃帶,卻是一驚:“師父,傷口粘連了。”
“我來罷。”
餘紫菀一看那傷口,早已腐爛化膿,暗道不好,卻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何人處理的傷口,竟如此不堪!”
項臨心中冷哼,好大的口氣,我看你能怎麼處理出朵花來。
餘紫菀生氣歸生氣,手下卻已是麻利地将傷處的爛肉精準快速的剜掉。
剛剛進來的黃大志正好看見這一幕,雙膝一軟,“咯噔”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他感覺那刀下一息便要剜在他的身上了。
衆人看得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驚擾了她,同時暗暗佩服她的醫技,果然不簡單,甚至比老醫士處理得還要娴熟完美,看來是他們有眼無珠了。
餘紫菀處理完傷口後,撒上了她特制的金瘡藥,便示意莫書山做最後的包紮。
項臨問道:“這是何藥?”
餘紫菀兩道秀眉微微上揚,唇間含笑:“獨家秘方,無可奉告。”
怎樣?被震撼住了吧?
然後又想到了一件好笑的往事——項臨十四歲那年被毒蛇咬到後臀,就是她用這藥治好了的,隻是她當時的醫技還沒如此娴熟,也是藏了點私心,把項臨折磨得嗷嗷叫喚。
項臨看着她嘴角扯出的笑容越來越大,疑惑道:“笑什麼?”
“咳咳,沒什麼。”
“人可救過來了?”
“外傷是處理好了,但他還有内傷在,還需慢慢調理。”
“那幾時能醒來?”
“明日。”
餘紫菀走至桌案處,正欲拿紙筆寫下藥方,就看見硯台上擱着一支眼熟的狼毫。
拿起一看,轉至末根處,果然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餘”字!
這是她十歲弄丢了的生辰禮!
好他個項臨,竟連她的狼毫都偷!
餘紫菀恨恨地盯着他的後背,在空中默默地給他畫了隻王八。
那邊正在審訊黃大志的項臨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黃大志你好大的膽子啊,原來你一直是在濫竽充數,本将絕不會繞了你。”
“将軍饒命啊!”黃大志連連磕頭,卻仍不作悔改,“他本來也活不長時間了,營庫藥材也不夠了,我不過是早點處理了個麻煩。”
“如此說來,本将還得好好謝謝你了?”
黃大志瞬間一臉谄媚:“不敢不敢,隻求将軍饒了小人這次。”
“我看你簡直是無藥可救!”項臨厲喝,“來人,把他拖下去!”
還挺像那麼回事。
旁觀了一切的餘紫菀在心裡道,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項臨作為将軍的一面。
她把藥方遞給項臨:“讓人去把藥抓了煎好,一日兩次。”
項臨點點頭:“公子如何稱呼?”
如今正是用人之時,他是得把她留下。
餘紫菀一早便有所準備:“鄙姓宛,名子榆。”
宛子榆,項臨總覺得這名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而且,眼前這張小白臉也讓他覺得有幾分熟悉。
“我們是否在哪見過?”
餘紫菀不自然笑道:“哪能呢?我就是一閑遊大夫,何德何能能認識将軍這樣的大人物?”
項臨也不糾結了:“宛大夫,那今後将士們的死傷便交給你了。”
“自然。”
餘紫菀松了一口氣,還好他沒認出她來。
否則憑着他們這不共戴天的關系,他定是會立即把她扔出去,笑看她流落街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