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扶着快要虛脫了的項臨出來:“将軍,宛大夫來了。”
項臨顫着手指向宛子榆,虛弱道:“是你幹的?”
宛子榆忍住笑意:“我幹甚麼了?”
“你少裝!就是你在蓮子羹裡下的瀉藥!”項臨笃定,除了他也無人敢如此膽大包天了。
“将軍冤枉啊!我如今可是非常敬重将軍的,哪還敢頂撞上級啊。”
“你少在此狡辯!”
宛子榆這事做得幹淨,倒是一點都不慌:“我知道将軍因着先前的事對我有意見,但這話也不能亂講啊,大理寺辦案都得講究個證據不是,将軍說是我下的瀉藥,可有證據?人證物證何在?”
“你……”項臨啞口無言,他的确是沒證據。但他直覺這事肯定是宛子榆這厮幹的,隻是這會渾身不适影響了他的思考。
正當他想着要如何審問宛子榆時,腹内又是一陣翻滾絞痛,項臨立即捂住肚子沖向茅房,隻留下惡狠狠的一句:“你等着!”
“您慢慢來啊将軍。”宛子榆朝他揮了揮手,嘴角卻是越咧越開,要不是有人在,她都要不顧形象地捧腹大笑了。
不過看在他拉得這麼慘的份上,宛子榆還是良心未泯地給項臨配了止瀉藥。
“将軍吃了藥休息會兒就沒事了。”
項臨喝了藥,靠在床榻上閉目養神,感覺腹内的不适在漸漸減弱,他的呼吸也逐漸平緩了下來。不可否認,宛子榆的醫術的确精湛,開的藥起效竟如此之快。
不适感褪去,這會項臨倒是有精力思索下藥之事了。
“今日的蓮子羹是你端來的,可還有人動過?”
得了,這是找他秋後算賬來了。
“将軍為何笃定就是我端來的蓮子羹有問題?興許是将軍吃過别的呢?”
項臨正欲開口,誰知腹内剛平緩下去的不适,就又開始了一陣新的鈍痛,且比先前的痛感還要更加強烈。
項臨死死按住腹部,手背青筋暴起:“你給我吃了甚麼?”
“止瀉藥啊,你怎麼了?”
“怎麼腹内還更痛了?”
“不可能啊,我看看。”
宛子榆看着項臨更顯青白了的臉色也不似作假,皺着眉上前把脈:“将軍是腹内哪裡疼?”
項臨搖搖頭,隻覺哪哪都疼:“說不清。”
“那将軍把外衣脫了罷。”
項臨掀起眼皮看着他:“你要做甚?”
“觸診,得弄清楚是哪裡疼痛。”
宛子榆扶着項臨躺下,解開外衣,指腹按壓在他的臍部周圍:“是這疼嗎?”
“不是。”
腹部傳來溫熱的觸感,項臨猶如翻開肚皮的狸奴,感受着他這時輕時重的按壓,竟從疼痛中覺察出了一股癢意。
男人的手也能這麼光滑細膩的麼?項臨不合時宜的想到。
暖黃燭光映照着宛子榆,幽幽晃晃,晃出了模模糊糊的美好。
項臨不自在地快速移開落在宛子榆眉目上的目光,身體也跟着不自在地動了動。
“别動。”宛子榆認真道,複又按上了臍部的正上方,“這呢?疼嗎?”
“嘶……”
突然加劇的疼痛瞬間拉回了遊離在外的思緒——他竟有一瞬間覺得宛子榆還挺順眼的。
宛子榆看項臨的反應就知自己找到了病源,他收回手,頗有點愧疚地撓了撓臉頰:“是腹瀉引起的胃腸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