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隻覺得腦袋一陣劇痛,仿佛有千萬根針在紮着。她吃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間。
簡陋的灰磚牆,透着一股潮濕陳舊的味道,小小的窗戶鑲着斑駁的玻璃,光線昏暗。
她低頭一看,身上的衣衫款式老舊,打着好幾個補丁,又髒又破。這一瞬間,初夏的内心充滿了驚恐與茫然,她的思緒如同陷入了一團亂麻。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拼命地在記憶中搜尋,可隻記得睡前自己還在現代舒适的公寓裡,享受着便捷與安甯,怎麼一覺醒來,世界就完全變了樣?
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落後而陌生,一種強烈的無助感湧上心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混亂的思緒中,一些不屬于她的記憶片段如潮水般湧來。
原身也叫初夏,自幼父母雙亡,在這村子裡一直飽受冷眼與欺辱。那些嬸子們平日裡沒少對她指桑罵槐,同齡的孩子也常跟着起哄,朝她扔石頭、叫罵。
原身孤苦伶仃,常常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默默哭泣,生活對她來說,就像這昏暗破舊的屋子,看不到一絲光亮。
“哼,林家丫頭,你還敢出來啊?”門外傳來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
初夏趿拉着破舊的布鞋走出門去,看到幾個婦女正站在不遠處。
為首的張大嬸,眼角微微下垂,眼睛眯成一條縫,嘴角向下撇着,臉上的皺紋更深了,那一道道溝壑仿佛都在訴說着她的刁鑽與刻薄。旁邊的李大嬸,顴骨較高,臉頰有些凹陷,嘴唇薄薄的,此刻正撇着嘴,眼神裡滿是不屑。王大嬸則是眼睛小小的,眼袋有些浮腫,目光中透着一種幸災樂禍的意味,她們對着初夏指指點點,眼神裡滿是輕蔑和嘲諷。
“這丫頭,沒爹沒娘的,以後可怎麼活喲。”
“就是,整天一副清高的樣子,也不看看自己啥樣兒。”
聽到這些話,初夏的心中頓時燃起一股憤怒的火焰,她緊緊地握住拳頭,指甲都幾乎嵌入掌心。
這些人怎麼能如此刻薄,僅憑一眼就對她肆意評判?
都還是親戚嗎?
但她很快意識到,憤怒無法解決問題,必須冷靜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在心底默默告誡自己,既然來了,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我不能被這些人看扁,一定要改變這糟糕的現狀,讓他們都大跌眼鏡。
就在這時,她的肚子“咕噜”叫了一聲。
初夏心想,先解決吃飯的問題吧。
看着院子裡那一小塊空地,她的腦海裡突然閃過現代那些先進的種植技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心中逐漸成形……
“哎呀,瞧我這記性!”這時,張大嬸突然拍了一下額頭,她那松弛的皮膚跟着抖動了一下,說道:“林家丫頭,我們都忘了你還餓着肚子呢。趕緊進屋吃飯吧。”
差點把正事忘了。
說完,趕緊拉着初夏進屋。
“哦。”
初夏垂着頭應了一聲,心裡卻對這幾位婦女态度的明顯轉變充滿了疑惑。
原身記憶中,這幾位嬸子對自己并不好,如今這般殷勤,肯定沒安好心。
她們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之前還對自己冷嘲熱諷,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殷勤?
初夏懷着滿心疑惑,慢步走進屋内。
桌上飯菜雖簡單,粗瓷碗碟倒也幹淨。
“丫頭,快吃,别餓着。”先前說話尖酸的張大嬸,此刻臉上堆滿了虛假的關切,眼睛卻沒有笑意,隻是機械地往她碗裡夾菜。
初夏心裡納悶,這轉變太突然了。
看着碗裡的菜,初夏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問:“張大嬸,你們今天咋突然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有啥事兒?”
幾個大嬸對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李大嬸賠笑着說,她的嘴角上揚,露出幾顆有些發黃的牙齒,眼睛快速地眨了幾下:“哎呀,以前是我們對不住你,不該說那些難聽的話。這不,村裡來了個貴人,說要找能幹的人幫忙做事,我們就尋思着你挺合适。”
“貴人?幫忙做事?”初夏一臉狐疑,心中暗自思忖:有好事她們自己不去?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大嬸連忙附和,她的眼睛睜大了一些,似乎想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是啊,從前天開始,這貴人就在村裡到處打聽人,像是有啥重要的事。我們一合計,就想到你了。雖說你身世可憐,但腦子靈,手腳也勤快。”
初夏心裡犯起了嘀咕,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可目前自己的處境,又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罷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先看看再說,說不定這是個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