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緊盯着那張密密麻麻畫滿線條的路線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這幾日追蹤時的種種場景。
破曉的微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她疲憊卻堅毅的臉上,那幾縷未被束起的發絲在光影中輕輕飄動。
她的眼神專注而銳利,盡管對方的行動路線如同亂麻般錯綜複雜,但敏銳的觀察力還是讓她捕捉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規律——有幾個特定的地點,屢屢出現在他們的行徑之中。
這些地點看似毫無關聯,可從他們迂回曲折的路線來推測,仿佛是刻意避開某些區域的同時,又緊緊圍繞着另外一些神秘的地方活動,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着。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初夏心中漸漸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些頻繁出現的地點之間,極有可能存在着某種緊密的内在聯系。
也許,那裡正是他們轉運那些見不得光貨物的中轉站,又或許,隐藏着他們存放關鍵物資的秘密據點。
這個想法一旦在她心中紮根,便如野草般迅速蔓延,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證實。
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斷,第二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初夏便早早起身,決定改變以往的跟蹤策略。
她不再像隻無頭蒼蠅般單純地跟在某一個人後面,而是憑借着對那些可疑地點的了解,提前來到其中一個關鍵地點——村子東頭那間廢棄庫房附近。
庫房的四周雜草叢生,初夏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來到庫房對面的一片茂密草叢裡潛伏下來。這裡地勢低窪,既能清楚地觀察到庫房的大門,又巧妙地利用了周圍的環境掩護自己,不易被人察覺。她靜靜地蹲伏在草叢中,清晨的露水打濕了她的衣衫,涼意透骨,但她渾然不覺,滿心都是期待與緊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初夏的雙腿漸漸麻木,可她連大氣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着庫房的方向。
就在她以為今天可能要空手而歸的時候,一陣輕微的“嘎吱”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她精神一振,迅速望去,隻見一輛熟悉的小推車緩緩映入眼簾。那推車的正是張麗萍的同夥,車上堆滿了用簡易包裝裹着的假冒食品,正鬼鬼祟祟地朝着庫房而來。
“哼,這些鬼鬼祟祟的小人,終于出現了!”初夏在心中暗自冷哼一聲,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眼中閃爍着憤怒。
隻見那人賊眉鼠眼地左右張望了好一會兒,确定周圍沒有任何異常後,才輕輕地敲了敲庫房的門。那敲門聲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突兀,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初夏的心上。片刻之後,庫房的門緩緩開了一條狹窄的縫隙,兩人壓低了聲音交談了幾句,随後推車人便迅速将車推進了庫房。
初夏心中一陣狂喜,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她強忍着内心的激動,繼續屏氣斂息地耐心等待着,腦海中不斷猜測着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一顆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兒。
過了一會兒,庫房裡陸續走出幾個身影,他們手腳麻利地将車上的假冒食品搬了下來,又從庫房裡搬出一些新的貨物裝上車,看這情形,顯然是在進行貨物的交換或轉移。
就在這時,初夏的目光突然被庫房角落裡的一些編織袋吸引住了。
她定睛一看,那些編織袋上赫然印着蘇氏食品廠的标志,這一發現無疑更加确鑿地證實了這裡與他們的假冒行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初夏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淩厲,心中的怒火也燃燒得更加旺盛,果然就是他們幹的。
突然,一陣刺耳的摩托車轟鳴聲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一輛摩托車風馳電掣般從遠處駛來,在庫房門口猛地停下,揚起一片塵土。車上的人匆匆忙忙地沖進庫房,與裡面的人簡短地說了幾句話後,衆人的神色瞬間變得十分緊張。他們手忙腳亂地迅速将貨物重新整理裝車,然後朝着不同的方向四散而去。
初夏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頓時靈光一閃。她有了一個好主意。
随後,她小心翼翼地從草叢中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早已麻木的四肢,趁着周圍沒人注意,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家中。
一進家門,初夏便立刻開始着手準備自己的計劃。
她在衣櫃裡翻找出一套許久未曾穿過的黑色衣服,剪裁得體但款式略顯浮誇,正好符合她心中設想的富商形象。
配上從蘇然那借的領帶和名表,又對着鏡子精心梳理了頭發,将其梳得油亮整齊,戴上一副深色墨鏡,整個人瞬間搖身一變,活脫脫一個财大氣粗的暴發戶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