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王麻子因為造假锒铛入獄,消息似一陣風迅速傳遍村子的各個角落,衆人皆唏噓不已,而食品廠也在假冒僞劣産品的陰霾中艱難地摸索着重見光日的路徑。
反觀張麗萍,在聽聞王麻子入獄的消息後,卻表現得出奇地鎮定,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仿佛這場牢獄之災與她毫無關聯一般,這異常的反應着實令人心生疑窦。
這王麻子可跟張寡婦關系匪淺,怎麼王麻子出事了,她還這樣悠哉悠哉,不少村民在背後悄悄議論,都覺得她的表現太過蹊跷。
沒過多久,許是聽煩了,她就像是被瞬間點燃的炮仗,一見到人,便猛地刹住腳步,雙手叉腰,那架勢仿佛要與全世界為敵,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她的憤怒而變得緊張起來。
緊接着,扯開她那破鑼嗓子,聲嘶力竭地大聲叫嚷起來:“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咱們村這食品廠的人都沒安好心呐,個個都是黑心肝!一定是他們喪心病狂地放火燒了我的家。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寡婦,無依無靠,他們怎麼能如此狠心!初夏呢?她必須得給我一個明明白白的說法,不然我這下半輩子可怎麼活喲!”
說完,還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雙手如同失控的鼓槌一般,不停地拍打着地面,揚起一片塵土,将自己原本就狼狽的形象徹底暴露在衆人面前,全然不顧及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和指指點點。
這時,村裡一位熱心腸的大媽實在看不下去了,趕忙走上前去勸說。
大媽也是個心善的人,她滿臉關切地看着張麗萍,語重心長地說道:“他嬸子,你先消消氣,這事兒還沒查清楚呢,可不能随便就怪罪到食品廠頭上。初夏這孩子平日裡的為人大家都看在眼裡,她不是那種會幹壞事的人。說不定這火就是個意外,咱得等調查結果出來,不能這麼沖動地冤枉好人啊。你這樣鬧下去,對你自己也沒好處,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不得笑話咱們村子裡的人不講道理。”
然而,張麗萍卻像是被惡魔附了身一般,根本聽不進任何勸說。
她猛地跳了起來,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着大媽的鼻子,惡狠狠地罵道:“你少在這假惺惺!是不是和初夏一夥的?你們是不是都想看我笑話?我告訴你們,今天不給我足夠的賠償,我跟他們沒完!”
女人的聲音尖銳刺耳,猶如指甲劃過玻璃一般,在村子上空久久回蕩,驚得周圍樹上原本栖息的鳥兒都被吓得撲騰着翅膀飛走了,隻留下一片混亂與嘈雜。
正當張麗萍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初夏匆匆趕來。她遠遠地就看到了這混亂的場景,心中滿是無奈和疑惑。
張麗萍一看到初夏,就像瘋了一樣張牙舞爪地撲過去,雙手在空中毫無章法地亂揮,試圖去抓撓初夏那清秀的臉龐,嘴裡還不停地咒罵着:“你這個掃把星,自從你進了那什麼食品廠,咱們村裡就沒安甯過!現在可好,把我的家都燒沒了,你賠得起嗎?”
初夏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一頭霧水,不知所措,隻能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滿臉驚愕地說道:“不是,大嬸你是不是糊塗了?你家房子着火了,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啊?”
她在心裡暗自想着:這不是神經病吧,房子着火了怎麼能怪到我頭上。真是出門沒看黃曆,碰上這麼個不講理的人。
但此刻,食品廠的設備被人蓄意破壞,她必須快點想辦法修補好,村裡老人說陸續年是修東西的一把手,初夏着急去找陸續年,根本沒空跟張麗萍掰扯這毫無道理的事情。
說起陸續年,初夏好像好幾天沒看見他了,也不知道那男人忙什麼呢。
初夏突然有些好奇。
“你家着火跟我沒關系。”初夏再次強調道,同時側身躲過張麗萍又一次瘋狂的撲抓。
“麻煩讓一讓,我還有事。”初夏皺着眉頭,神色焦急地撥開人群,朝着陸續年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如果不能盡快修複設備,恢複生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諸東流。
而且,張麗萍的事情也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她的心頭,她知道,王麻子可能隻是一隻替罪羊,可初夏也奈何不了什麼。
不一會兒,初夏來到了陸續年家門前。她擡手敲門,門卻遲遲沒有打開。
“陸續年,你在家嗎?我是初夏,有急事找你!”初夏大聲喊道。
然而,屋子裡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初夏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繞到屋子後面,發現窗戶緊閉,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奇怪,人去哪兒了?”初夏自言自語道。
就在初夏準備離開,去别處打聽陸續年的下落時,突然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她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警覺地貼在門上傾聽。
“咳咳……咳咳咳……”屋内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那聲音聽起來十分痛苦,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
“兒啊……咳咳……娘難受……”女人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每一聲咳嗽都像是重錘敲擊在初夏的心上。
初夏心急如焚,她顧不上許多,用力敲了敲門喊道:“阿姨,您怎麼樣了?我是初夏,我進來了!”說着,她推了推房門,發現門并未上鎖,便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