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女生惱怒，試圖掙開，我緊緊抓住她，她擡起另一隻手，也被我抓住。
如果不是我們各自用力，此刻在外人看來，我們更像是在友好地握手，隻是姿勢有點奇怪，交叉着。
“離不離他遠一點是我決定的事，你無權替我決定。”我說，“而且喜歡一個人不是你随意傷害另一個人的理由，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這份喜歡也許會讓祈不落感到苦惱。”
女生一愣，我松開她的手，沒再管她，拉起還在吃驚的舒柔離開。
“知甯，你和祈不落是在談戀愛嗎？”舒柔露出好奇的神情，“什麼時候的事啊？”
我不打算細說，模棱兩可道：“就……很久之前的事。”真的很久了，好幾場生命輪回。
“啊？”舒柔仍感到懵然。
很久之前就是戀人了，那為什麼剛做同桌那會像是互不認識一樣？難不成是分了手最近才複合的？
舒柔左手握拳在右手掌心一拍，“我懂了！”
嗯？
我吓了一跳，她懂了？
難道舒柔能看穿前世？
“舒柔，你知道費思洛因嗎？”我試探地問。
費思洛因是我以前的國家。
“啊？不知道……”舒柔的眼神又變得疑惑。
“費思洛因是什麼？”
“沒什麼。”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換了個話題，“舒柔，剛才的事情能不能替我保密？”
“向祁不落保密嗎？為什麼？”
“嗯，我不想讓他擔心。”
“行！沒問題！”舒柔答道，很快她又說，“看來不太行了……”
“為什麼？”我疑惑不解。
舒柔指了指我的身後，“主人公來了，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或聽見，我可什麼都沒說啊，你們聊吧，我先走了，再見。”
我猛然回身，看見了噙着慵懶笑意的祈不落。
我忐忑地看着祁不落，不确定他有沒有聽見，或者聽到了哪些部分。
我結結巴巴道：“好、好巧。”
“甯甯，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喜歡到片刻也不願意離開我？”他湊近我，眼裡露出狡黠的笑意，“我聽見你剛才說不會離開我。”
那基本上是都聽見了。
我的臉蓦地紅了，可他偏偏不放過我，湊得更近笑意盈盈地說：“甯甯，你說很久以前我們就在談戀愛，那成為戀人的那天是哪天，你告訴我，我現在無法确認，但是總要有個紀念日。”
“祈……祈不落，你先離我遠一點。”我眼神閃躲，背在身後的手使勁摳着手指。
“離不離你遠一點是我來決定的事。”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臉頰上。
這話聽着好耳熟……
不就是我剛才和女生講過的話？
他果然都聽見了。
“你全都聽見了。”我猛然轉回頭，和他鼻尖相碰，呼吸糾纏交錯。
猝不及防的親密接觸讓我吓得往後退，他攬住我的腰，把我帶到懷中，才讓我沒有摔在地上。
“謝……謝謝。”我的聲音悶在他的懷裡，連同我的臉紅一起。
我感受到他越來越快的心跳，他的聲音通過胸膛振動傳遞給我，“甯甯，你還沒有回答我。”
我抵抗不住這樣深情執着的祈不落。
從前是，現在也是。
“要不定在我們初次見面的那天？”我停了一下補充道：“是在海邊。”而不是在學校。
我們這一次也相遇得很早。
“好啊，六月十七，我一直記得。”他說。
我輕輕地環住他的腰，“現在我也會記得了。”
放學的時候，他走在我的身旁，伸手扣住我的五指，牽到眼前晃了晃，調皮地說道：“戀愛法則第一條，宣示主權。”
他的笑容比太陽還要晃眼。
我失神片刻，握緊他的手，“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是，讓你開心。距離入水還有點時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他拉起我跑出學校。
白白淨淨的面粉被捏成花朵的形狀，在滿是水汽的蒸籠裡被整出軟軟糯糯的模樣。
我伸手想要戳一戳，被祈不落攔住，“哎，小心燙。老闆，麻煩來十個。”
“祈不落，你看起來對這裡很熟悉。”我說。
“嗯，因為我走過這裡的大多數地方。”他說。
我大概能夠明白，在他記不得我的日子裡，他在這裡無數次地尋找一個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的蕭知甯。
我不會再讓他傻傻找我了。
他吹了吹小面點，遞到我的跟前喂我，“現在不燙了。嘗一嘗，看看好不好吃。”
我把小面點一口咬進嘴裡嚼動，“很好吃——”
甜甜的，糯糯的。
祈不落戳了戳我鼓起來的腮幫，“像隻小倉鼠一樣。吃慢點，還有很多，都是你的。”
我捏起一個吹了吹，喂給他，“你也吃。”
他咬進嘴裡，咽下去後彎起眉眼說：“嗯，感覺比以前更甜了。”
我和祈不落一起回到海裡，他送我回‘明珠’，我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出聲喊住他，指着身後的‘明珠’問他：“祈不落，你願意和我住在一起嗎？”
我現在真的一時一刻都不想浪費。
祈不落轉過身，停在原地。
我遊到他的面前，牽起他的手，“祈不落，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那、我就要打擾了。”他笑着說。
“不打擾，‘明珠’的空間足夠，有很多房間，我一個人住不完的。”我拉起他往‘明珠’走。
他猛地把我拽回去，抱在懷裡，下巴抵在我的肩上，溫聲說：“雖然我非常想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今晚得去籌備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
他沒有說，而是換了個問題問我。
“我親愛的甯甯大人，你願意明天和我進行我們的第二次約會嗎？”
他總是能對我叫出各種各樣的稱呼，可是經過他的口說出來，也總顯得格外好聽。
“嗯，我非常願意。”我回答道。
他把我轉過來，似乎想親吻我的額頭，但又停了下來，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撫摸我的眉心，“明天見，甯甯。”
“明天見，祈不落。”
還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