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點在“挽月”二字上面,心緒複雜,我想起了奶奶,雖然現在還沒有她,但這裡是她要出生的地方。
甯甯啊……
我的耳邊仿佛響起了她溫柔又慈祥的呼喚。
我喃喃自語:“奶奶,我也算好好長大了啊……做不成您的孫女了,我很遺憾……奶奶,我很喜歡您給我取的名字。”
我已經獲得了甯靜與安康。
那張慈祥的臉龐在夜色中漸漸模糊遠去,我呆呆地盯着那空無一物的虛空盯了一整夜。
走完另外兩個城鎮後,我徑直去了挽月小鎮,也許是因為這裡太過隔絕人煙,整體的變化和未來竟然不是很大,隻有人多人少的區别。
我走到未來時候的家的位置,這裡還沒有房子,隻有一棵茁壯挺拔的參天大樹,大樹跟随着海風的節奏抖動着樹葉,發出高低起伏的簌簌聲響。
奶奶教過我一種特别的祈福儀式。
我拿出一塊紅色綢帶,寫下“願一切安甯”,把綢帶綁在了樹枝上。
我看着在風中飛舞的紅綢帶淺淺一笑。
願這裡一切安甯。
我又随意漫步走到了未來撿到祈不落的那片沙灘上,挽月小鎮現在人不多,沙灘上基本上沒有人迹。
我一步一步踩在柔軟的沙子裡,海風把我的頭發吹得淩亂,回去又得麻煩烏莎給我梳了,我想。
這裡本該沒有人。
可遠處好像躺着一個人……
魚。
我看清了他有尾巴,心裡面頓時緊張起來,急忙跑過去。
一看清他的臉,我吓得手足無措,“祈不落!祈不落!”這個笨蛋,怎麼又擱淺了。
他拿開擋在眼睛上的手,慢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見是我,沖我笑了一笑,“甯甯,你總算來了,我都等睡着了。”
我瞬間失去所有力氣跌坐在地上,粗重地呼吸起來,剛才一瞬間,我的心髒都被祈不落吓停了。
祈不落坐起來,把我抱在懷裡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安撫,“抱歉,甯甯,吓到你了。”
平緩過來,我擡起頭問他,“祈不落,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問出我的疑惑。
“我偷看了你的地圖,心裡有預感你最後會來這裡,所以我就先來這裡等你了。現在看來,我的預感很準。”他歪了歪頭笑着說,“我知道你在做什麼,所以想在這裡等着你,和你一起回家。”
“等我就等我,幹嘛躺着裝死,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吓死,看我不給你揉出泡泡來。”
我故作生氣,胡亂地揉起他的臉。
我揉搓了一會兒就放下了手,他又抓住我的手放在臉上,“這就消氣了?沒消氣可以再多揉會。”
嗯……
我沒忍住,又捏了捏他的臉。
“好,好了。”
他噗嗤一聲,“甯甯真好哄。”
我撇了撇嘴,那能怎麼辦?我又生不起你的氣。
天空慢慢被潑上一層淺淡的黑,白色不再純粹,我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向他伸出手,“走,回家。”
他化出雙腿,借着我的力站起來,“嗯,回家。不過甯甯,我們從海裡走吧。”
我一愣,說起來,無論是第一回還是這一回,我都沒有下過不落海,所以我立刻就答應了祈不落的提議,“好。”
今天沒有陽光,海洋裡處處都透着深沉,我和祈不落恣意地穿梭在魚群間,和它們共舞。
受海神之心的影響,海洋裡的生物對我都很親近友好,就連龇牙咧嘴的大鲨魚群,都收起了鋒利的牙齒,沖我擺了擺尾。
要說最黏人的還是海豚,我被它們圍在中間走不動道,粉色的小海豚圍着我轉圈,時不時地親吻我的臉頰。
我被它鬧得癢,忍不住想笑,“小家夥,你消停會兒,好癢,哈哈。”
祈不落被擠到一邊,雙手抱胸,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瞪着海豚們,看它們絲毫沒有離開我的意思,他沖進來抓住我的手,帶我快速離開海豚們的包圍圈。
他氣呼呼地說道:“這群沒有眼力見的小海豚竟然要和我搶甯甯,我可不會因為它們‘豚多勢衆’就妥協的!”
我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它們沒有這個意思的。”
“不管它們有沒有,”祈不落停下來,“剛才那隻小海豚親你了,我要親回來。”
他快速地在我的臉頰上啄了一口。
這猝不及防的偷襲猛然驚動我的心,我的臉頰迅速升溫。
我默默地偏過頭,結結巴巴道:“祈不落,你、你不要趁我不備,就、就偷襲我。”
“偷襲?”他咀嚼着這個詞,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燦然一笑,“可是甯甯,你從來沒有防備過我,所以我才能偷襲成功啊。”
說不過他……
這隻祈不落真是能言善辯,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