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她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梅見,你蹲地上幹嘛?”
我立刻順竿爬地朝她笑笑,貼着牆邊放的扶手椅坐下。“謝謝五代目火影大人!”
綱手滿意地“嗯”了一聲就轉頭去問她有何事,靜音估計費了好大勁才忍住沒看我,徑直開始彙報。“玄間小隊路遇強敵,似乎和帶佐助出村的人是同一批,并足雷同和不知火玄間負傷,正在醫院治療,似乎已經沒有了大礙。”
“你沒有受傷?”
靜音趕緊搖頭。“我并沒有跟着玄間和雷同去排除異常情況,于是沒有遇上敵人......”
我聽得心驚肉跳。隻看綱手思索幾秒便做出了判斷,“醫療班呢?快讓他們順着鹿丸帶領的小隊過去,趕緊看看能不能救!”
“明白!”靜音得令便走了。辦公室裡又隻剩下我和綱手。綱手突然端起茶杯笑了笑,又朝我看來,其中的意味很明顯。經過了敲打、容忍、暗示,她覺得我該明白自己如今的工作了。
我又不傻,早已明白了她的未竟之言。“綱手大人,謝謝您的信任。”
她“嗯”了一聲便很自然地向外走去,還示意我跟上。
我們來到辦公室外繞大樓一圈的環形陽台。今日天碧日澈,風清雲亮,山林和遠景落在眼裡總顯出明亮而幹淨的棱角,幾扇小小的窗戶裡射出強烈的白光,大概角度正好,被太陽寵幸得發狂。今天是三代目逝世後難得的好天氣,能見度很高。一根一根反着刺目陽光的金屬欄杆安靜地立在邊緣,我們身處火影樓頂投下的陰影裡,再向前幾步便可進入明亮而直白的陽光地帶。
她一直在喝茶。“天氣很好吧?”
我不自覺地點頭。“很舒服。”
“春天來了。”
然後眯着眼,回頭瞟了我一下。“梅見。”
我這才敢站到綱手的左邊。“哎。”
“你和卡卡西。”她沉吟片刻,順着風捋回劉海。“出于關心部下的角度來說,我希望你們都幸福,或者至少比以前快樂點。不,快樂有點難,開心就夠了。”
我“嗯”了很長一聲,音調最後微妙地晃了晃,沒有解決。
“可惜我現在是火影,所以說,你們以後會有很多合作。好好合作,為我做事,把那群老頭子老太婆全趕下去,知道嗎?”
我在心裡默默點頭。“木葉的忍者不會困于私情。”
她迎着風笑起來。“人都有私情。”
我突然聞到一股酒香,一看那個空茶杯,突然反應了過來,這和我往保溫杯裡灌酒有什麼區别!“綱手大人,您——”
這臉頰泛起微紅的女人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别告訴靜音。”
“......行。”
“是同盟了。”她放聲大笑,爽朗的笑裡有湧動而蓬勃到讓人無法忽視的生命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就很關心我。綱手輕拍我的肩膀,我這時才意識到她實在是個長輩,盡管面容年輕又見光便發亮,一副活力滿滿的樣子,做事雷厲風行,叫旁人很難将她和輕易便感到疲累,判斷和接收信息都極其遲緩的老人形象聯系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于是發呆。
她其實也隻微醉,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以茶代酒,不可酩酊,冷風一吹就清醒。
“等我确認一件事後......”她拄着頭思索。“......在那之後,你再去暗部報道。想做什麼就直接報火影的名号,不必顧慮。”
我突然想起什麼。“我的年假......”
“年假?這種東西我聽都沒聽說過。”綱手打斷了我,最後補充道。“你的職位不會變。”
我立刻明白了。她在村裡做事還有許多顧慮。或許三代的人脈并未完全收回,又或許是從三代時開始就有連火影都感到棘手的問題。
看我很慘的樣子,她又道。“等我能休息了你再休息,這樣也不算沒有假期。”
然後我就被屏退了。
綱手喝完酒,該回去批文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