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聞言,點點頭:“你且去同元屠道友說,我們在這裡等你便是。”
其實他看靈夭的神情,便知曉靈夭心中也是支持這個提議的。由支持這個提議又同元屠道友關系更親近的靈夭去說,想來她答應的幾率不小。
果然,很快元屠道友便同靈夭聯袂而來。
光目本來不感興趣,也被愛看熱鬧的小白拉着一起加入了進來。
甚至四不相都莫名提出自己同小白一見如故,也要跟着去看看。
所以最後去拜訪玉鼎真人的隊伍聲勢可謂十分的浩大。
玉鼎看見帶着一溜串生靈來找自己的昊天,一時甚至有些恍惚。他記得自己和昊天的關系還不錯,最近也沒有惹小師妹生氣,昊天不至于帶人來砸自己的道場吧?
他突然想起自己身處昆侖山玉虛宮,不由得更是覺得奇怪:昊天這是終于瘋了,呼朋喚友來要帶小師妹私奔?自己這是倒黴趕上了,那是該假模假樣地阻攔,還是馬上去禀告師尊?
待他看清跟在隊伍最尾端的四不相,神思就更是周遊太虛:師尊連四不相師兄都派出來追捕昊天和小師妹了!師尊到底什麼意思?他如果要抓小師妹回去怎麼會派不太靠譜容易出意外的四不相師兄?他如果不抓小師妹回去怎麼會派與小師妹關系不太密切的四不相師兄?
就在玉鼎真人愣怔的時候,昊天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他回過神來,隻想扶額長歎:完了,自己攤上事了。
他這氣還沒歎出來,昊天就上前向他見禮:“見過玉鼎師兄,這幾位道友是我和瑤池新結識的朋友,他們是被準提菩薩派來拜見元始師伯的。”
“不巧元始師伯最近于煉器一道忽有心得,突然說要閉個小關,無暇接見他們,隻說讓我和瑤池暫時接待這幾位道友。”
“這位元屠道友是位劍修,我想着玉鼎師兄也長于劍道,便想着帶她來同師兄交流交流。既然恰逢其時,機會難得,我們也想在旁忝列,聆聽劍道之極。”
玉鼎聞言,先是心中竊喜:這事不大,不就是論劍談道嘛。等等,論劍談道?他反應過來,暗自不屑,昊天這是怎麼回事,豈是誰都配同他談論劍道的?
他面無表情,眼神卻十分輕蔑:“既然是師尊的客人,自然不能怠慢,便請元屠姑娘在此施展一番自己最得意的劍術,待吾一觀。”
冥河滿心歡喜,雖然沒有聽過這位玉鼎道兄的名号,但想來昊天如此推崇,一定是位了不得的劍修。她第一次正經問劍就能同這樣的劍修交流,實在難得。
靈夭卻看出了玉鼎眼底的輕蔑,他心中升騰起一股怒意,拉住了就欲上前演示的冥河,自己跨步擋在冥河身前:“請恕小子孤陋寡聞,我在洪荒中并未聽聞過玉鼎真人的名号,實在想先一睹真人的劍術。”
玉鼎聞言自然也忍不住動怒,他雖然天生一副玉面,苦樂卻都無甚表情。此時發怒也不見動容,隻是眸光若電,氣勢迫人。
但靈夭渾然不懼,巍然不動,與他對峙了起來。
冥河還是第一次見皎皎這麼堅定的拒絕,雖然她不大明白緣由,但她得支持皎皎。
皎皎不過是想看這位玉鼎道兄的劍術罷了。
冥河心念一動,元屠便飛向玉鼎眉心,其勢連綿,恰如流水。
她雖然感受到玉鼎道兄身上的劍勢,但畢竟沒有真的交過手。第一劍雖然看上去直指要害,卻并無威勢,實是試探之舉。
果然,玉鼎隻一閉眼,面前便出現了一道壁壘,擋住了冥河的第一劍。
冥河感應出那道壁壘上的劍意,心中既是驚奇,更是心癢難耐,直接繞過身前的皎皎,飛身上前去握元屠的劍柄。
靈夭搖頭輕笑,自己也算是枉做小人了,正主都不在意,自己上趕着出頭作甚。幾步退後,尋了個好地方觀戰。
隻見冥河握住元屠之後,手中靈劍忽然分出了千柄萬柄,劍河浩蕩,仿若銀河倒挂。而劍河之中幾點不明顯的寒芒四散,正攻向常人的薄弱之處。
玉鼎見此劍勢,才真正重視起這位對手。
他并指如劍,指尖便延伸出一道劍氣,這道劍氣一直蔓延到劍河中央,以一劍擋千萬劍。他收勢以待,留劍氣對劍河,自己以手指迎擊劍河中的寒芒。
冥河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手,忍不住放聲大笑:“道兄已經見過我的劍了,我卻還想問問道兄的劍,便請道兄出劍一觀。”
玉鼎嘴角翹起一個極微小的弧度,想努力回一個笑,眼中笑意一閃而過,留下的全是認真。
他斂息靜立,整個人猶如山嶽,又像一柄尚未出鞘的巨劍。他掐訣默念,場中便出現了一塊半透明的“石頭”。靈夭他們看不出名堂,冥河卻覺得這石頭便是一柄劍。
那“石頭”向冥河飛射而來,冥河嚴陣以待,卻發現做了無用功,那“石頭”恰好停在她胸前。
她剛想說請玉鼎道兄不用點到為止的手下留情,就看到那“石頭”裡隐隐有一道身影。還不待細看,她便仿佛成了那道被封在“石頭”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