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夭指揮着白駒号停在戰場後方的空地上,方便船上的戰士們下船奔赴陸地上的戰場。
等船下完了客,他又命令白駒船長帶着傀儡船員們飛向空中,免得被戰鬥波及。若白駒号在戰鬥中受到了損傷,他可沒有修補的技術。
靈夭下達完指令,也不再看白駒号是否順利撤離,收起骨笛就遊向了戰場。
冥河遠遠地就瞧見了皎皎在混亂的戰場上顯得格外柔弱的身影,揮劍砍殺出一條道路,來到皎皎身邊,将他和小白護在身後。
靈夭有些羞赧地笑笑,在冥河的庇護下研磨靈藥。
方才的天空烏雲密布,是因為漫天的兇禽遮蔽了天光。
現下兇禽都被解決了,這片天空卻仍然是漆黑一片。
靈夭擡頭望着天空,隐約感受着太陰之力的強弱,推算着應該是月上柳梢頭的時辰了。
可今夜無月,月亮躲進了重雲深處。
他湊近到冥河身邊,同她低聲說了幾句話。
冥河雙手持劍,将元屠舉過頭頂,一道劍芒直入蒼穹,劍氣激蕩,震開層層雲氣,撥雲見月。
靈夭也适時調配好能安眠鎮靜的靈藥,施法将這靈藥融入月光之中。
月華如酒,照醉了一頭又一頭的蠻獸。
靈夭歎了一口氣,可惜自己随身攜帶的靈藥隻是備給同伴的,數量太少。早知道今日會遇上獸潮,當初在昆侖山上時就應該多屯一些的。
此時瑤池的想法也與他不約而同。
她看着周圍奮勇拼殺的人族戰士們,可惜自己帶的法寶太少了。早知道今日會遇上獸潮,當初在昆侖山上時就應該請阿爹和師兄們多給自己練一些小玉塊的。
可事已至此,她們也隻能化悲憤為戰意,迎難而上了。
昊天本來一直跟在瑤池身旁,為瑤池和周邊的人族戰士們照出蠻獸們的薄弱之處。
他看到靈夭借太陰之力藥倒蠻獸的操作,眼前一亮。
同瑤池一番合計,在她的掩護下往冥河的方向去,同靈夭彙合。
借靈夭的太陰之力驅動自己的水鏡,使水鏡與月相合,映照戰場之上的所有蠻獸,标記它們的弱點。
冥河看着勉力支撐的光目和皎皎,心裡實在是放心不下,她幾番出劍也打出了真火,拿出自己平時練劍的毅力,一劍接着一劍,仿佛不會累也不會停。
她性屬幽冥,本就肅殺,此時更是絲毫不受蠻獸們兇煞之氣的影響。每一劍出都伴随着無數的劍氣,劍勢連綿而又浩大,每一劍出都伴随着一片蠻獸的倒下。
周圍人看見這樣殺蠻獸如割草的劍法,也不由得士氣高漲了起來。
但人力終有時盡,這些蠻獸卻好像殺之不盡。
好在太昊在戰時就覺出不對,派了一支奇兵繞到蠻獸們身後,追溯這群蠻獸的源頭。
領頭的男子回來報信說:“我們循着蠻獸的足迹追尋,發現這般無窮無盡的蠻獸,居然是從一個小山洞中憑空而來的。”
“那山洞看上去不大,也不知是怎麼裝下那麼多蠻獸的。一直不停的有蠻獸出來,約莫五十頭蠻獸後,才會出來一隻兇禽,然後又是五十頭蠻獸。”
“我們小隊人手不足,殺了些出來的蠻獸,卻始終不能殺進山洞看個究竟。強攻不得,我隻能偷偷潛入,發現山洞中有一道縫隙,看上去好像連通着另一個空間。”
太昊沉吟不語,思量再三,帶着剛剛那位回來報信的男子一起去尋光目,問她是否懂得封印之法。
光目本來還在絞盡腦汁地排兵布陣,聞言差點喜極而泣,終于要來個專業對口的任務了。
她眼泛淚光的樣子,倒把太昊吓了一跳:“不會封印之法也無妨,我再想想辦法吧。”
光目哭笑不得:“我自幼跟随師伯修習封印之術,方才明明也是用的封印術對敵,卻被你們誤以為是陣法,無奈之下隻能硬着頭皮指揮你們結陣對敵。”
太昊後撤一步,深鞠一躬,向她行了一個大禮:“如此甚好,合族性命,仰賴光目姑娘慈悲!”
“我族英勇的戰士們發現這些蠻獸都是來自于一個小山洞,洞中有一道連接其他空間的裂縫。隻有光目姑娘順利封印這道裂縫,這場戰事才有結束的希望。”
光目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的緊張,如此大任系于己身,自然隻能全力以赴求一個事必功成!
她扶起太昊,點頭應下了這樁差事。
太昊指了指身後的男子,向光目介紹道:“他叫螣蛇,剛剛就是他帶領我們部落的勇士們尋到了蠻獸的源頭。一會兒他也會帶你去尋那個山洞。”
光目聞言,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之後的隊友螣蛇。
他看上去不大起眼,但細看就覺出面相有些兇狠,眼神十分淩厲,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處的脾氣。
螣蛇聽太昊介紹完自己,隻是點點頭,一言不發地盯着光目,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若是有其他選擇,光目真不想要這個隊友,但現下她隻能接受這個安排。
她仔細地向螣蛇詢問山洞中的情形,好提前做些準備。
出乎她意料的是,螣蛇對山洞中的一草一木都記得一清二楚、如數家珍,對光目的提問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光目不由得覺得是自己以貌取人了,螣蛇可能就像元屠道友一樣,面冷心熱。
她心想隊友的任務完成的出色,自己也一定不能掉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