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吃完後,就拿着被子鋪在地面上睡着了。
林燦原本的意思是讓小七跟着他睡,可小七說害怕明珠再次被賊人劫走,便要求和明珠同住一個房間,中間隔一個屏風,他打地鋪。
明珠生性愛美,看到鏡中的自己全身髒兮兮的委屈的不行,強忍着困意讓驿卒給她燒水打了水過來,洗幹淨自己後才躺下床,沒過多久就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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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盆而下,雷聲不斷,明珠朦朦胧胧看到趙元朗和柳琴霜獨自站在雨中,但他們的臉很模糊,明珠隻要稍微一靠近兩人便立刻幻化成風沙消失不見,她隻能一步步退後,遠遠地看着他們。
“明珠,金川呢?你大哥呢?你們沒有在一塊嗎?”。柳琴霜神色哀傷地問明珠,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明珠問,“大哥,我沒見到大哥,娘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柳琴霜不答。
明珠又看向趙元朗,問,“爹,你知道嗎,大哥去哪了嗎?”
“你大哥在.....”,趙元朗剛開口,忽然屋檐上飛下來兩個蒙面的黑衣人,拔劍往趙元朗和柳琴霜胸口刺去。
一瞬間,明珠的臉和雙手都沾滿了鮮血。
柳琴霜和趙元朗撕心裂肺地喊着,“明珠,救救我,救救我。”
“明珠,明珠,明珠。”,兩人不斷地呼喚着明珠的名字。
明珠哭着跑上前去,這時又有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從屋檐下飛了下來,一臉陰森地看着明珠,“趙明珠,你的死期也到了。”,說完舉起刀,就往明珠的頭上劈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明珠猛然驚醒,原來剛才是做噩夢了,她後背的衣服已被汗水打濕,額頭上均是濕淋淋的汗水。
此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明珠看了眼躺在在地下熟睡的小七,不禁又傷感起來,家中遭此大劫,除了那晚出逃時,從劉叔口中知道了一星半點信息外,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為何入獄,為何得罪好端端就犯了事,好好一個家說沒有就沒有了。
哐~哐~哐~
這時驿卒敲門來送晚膳,明珠開門去接了過來,一想到那些糟心事又沒胃口了,她打算出去走走,穿過一段長廊後,走到院中一看,此時竟然下起了下雨,今晚的月色也是暗淡的。
由于沒有雨具,她便雙手抱膝坐在木階上,看着瓦片上的雨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一時間有很多想法湧上了她的心頭,她想回京師看她爹娘,想去找大哥,想查清楚事情真相。
不知道坐了多久,明珠強忍着淚水準備回屋内吃飯時,忽然一隻碩大無比的老鼠從她的裙邊爬過,明珠尖叫了一聲,吓的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一瞬間沒踩準木階,整個人都從離地面三尺的木階上摔了下來。
此時還下着小雨,院中又都是泥濘,明珠這一摔整個人都成了泥人,她緩緩地爬起了身,她看着被擦出血的掌心,整個人像失了神一般站在雨中。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活着好像沒什麼意義了。
一灘難泥,說的不就是她如今的遭遇嗎。
這時一把傘往明珠的身邊靠了過來。
“這就不想活了?”
明珠擡頭一看,竟是顧羨之。
顧羨之道,“不想活怎麼不早點說,白白浪費我一套衣服。”
明珠本還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被顧羨之這麼一說,火氣瞬間就上來,她氣鼓鼓地道,“你這人!怎麼整天盼着人家死!你的心腸怎麼那麼歹毒!如果我死了化成厲鬼後第一個就是來索你命。”
顧羨之面無表情地道,“那就說明你不想死,很好,既然不想死,就趕緊上來吧,到時候淋到了雨,感冒發燒可沒有錢給你治療。”
明珠大聲地道,“誰要用你的臭錢!”
這時林燦也撐着雨傘小跑過來,“兩位祖宗,怎麼又吵起來了?”
明珠道,“你這個朋友心思異常的歹毒。”
林燦笑着道,“怎麼會,你看他的雨傘全是偏向你這邊的,他身上都淋濕了。”
“好啦,衣服濕了就濕了,剛好給你準備了一套新的。”,說完林燦就讓明珠去他的屋内。
明珠心想,她身上這套衣服已經穿了一個月多月沒換過了,能換個新的就最好不過了,“什麼新衣服?”,明珠問。
“你從明天開始,穿這套衣服,”,說完林燦遞給明珠一個包裹。
明珠打開包裹一看,是一套陳舊的淺粉色交領短襖和馬面裙,看樣子應該是穿了有些年頭了,已經洗的發白了。
林燦道,“你現在身上的這套衣服雖說有些破損,但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你這衣服的料子是及昂貴的,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别穿了。”
“那你這舊衣服是哪裡來的?”,明珠問。
林燦道,“這是那驿卒妻子的,你别看這衣服不怎麼樣,顧羨之可是用他的衣服和那驿卒換的。”
明珠不解地問,“直接給銀子不就行了,為什麼要用衣服換,那驿卒願意嗎?”
林燦尴尬地笑了笑,“額,這個你就不用理了,反正你明天穿着這件衣服出門就對了。”
明珠想了想,恍然大悟般道,“哦,我知道了,你們沒錢對不對?大明官員的俸祿很少,這我知道的,我這還有點銀子,需要買什麼和我說就行了。”
林燦道,“大小姐,現在先不急,你這點銀子以後會大有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