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盆狗血突然潑到了自己頭上,簡秋有點懵,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就這片刻功夫,陳師恬已經追了上來,伸手就去拽簡秋的衣服。簡秋沒反應過來,并未躲避,千鈞一發之際,男生從旁邊斜插過來,擋在了簡秋身前。
“鄭遠航,你什麼意思!”陳師恬瞪着通紅的雙眼吼道,“昨天剛接受我,今天就跟簡秋搞在一起!”
簡秋直到此時才知道男生的名字,但她沒有第一時間解釋這個,因為“搞在一起”幾個字實在太刺耳了。
她走開兩步,跟鄭遠航保持了兩米以上的距離,這才沖陳師恬道:“誰跟他搞在一起了?陳師恬你嘴巴放幹淨點!”
所有同學都在圍觀。在大家印象中,簡秋的性子一直冷冷淡淡的,跟誰都不親近,也不會對誰疾言厲色。這還是頭一次聽到她用這種語氣說話。
“呵,你自己做的肮髒事,還不讓人說了?”陳師恬冷笑道,“表面上裝得像一朵絕世白蓮花,其實就是個專搶男人的婊子!”
先前在宿舍時那副眉飛色舞的模樣早已不複存在,此時的陳師恬就像是一個深閨怨婦。但與其說是怨恨,不如說她内心恐懼,隻能用這副兇巴巴的神态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條件跟簡秋相比,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的,所以隻能先潑髒水,讓自己站在道德至高點,這樣簡秋顧忌着自己的形象,多半不會跟鄭遠航來真的。就算他們真的在一起,那自己也不是“失敗者”,而是“被背叛者”,顯然,後者比前者要容易接受得多。
彭小梅和聶婧還在小聲勸解,其他人的目光則都落在簡秋身上。
簡秋發現,自己好像有口難辯了。
首先,她跟陳師恬是舍友,朝夕相處兩年多,誰會相信她不知道陳師恬追求的男生叫什麼名字?何況,這個男生跟她們同一個專業,隻是班級不同。
其次,鄭遠航的糾纏拉扯,以及那令人遐想的“宣言”,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确實像兩人之間有什麼暧昧。
而且陳師恬此時已經狀似癫狂,無論她說什麼,陳師恬都不會聽,隻會繼續往她身上潑髒水。
就在她思量間,陳師恬抓住了機會,咄咄逼人道:“怎麼,無話可說了?人家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可真是一點底線都沒有,婊子!”
簡秋從來沒被人這麼辱罵過。女生之間的關系很微妙,很多時候一個眼神、一個語氣詞、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就會讓對方知曉自己的敵意,實在犯不上如此破口大罵。
畢竟,誰也不想成為别人眼裡的潑婦。
她想要回敬,卻一時想不出詞來。
而這時,當事人之一的鄭遠航終于站了出來:“陳師恬你夠了!你聽好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更沒有接受過你,這跟簡秋沒有關系,單純就是我看不上你!”
簡秋驚訝地望了他一眼,這人長得文弱清秀,沒想到還算有男人氣概。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陳師恬已經下不了台,絕對不可能承認是自作多情,隻能把兩個人一起咬死,主打一個得不到就毀滅。
“你移情别戀,當着小三的面當然這麼說了。”陳師恬語速很快,開始诋毀鄭遠航,“我早就知道留不住你的心,但你不該跟我的舍友搞在一起,這樣我真的很難接受。”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此時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大家都愛看熱鬧,尤其期待兩個女生互撕的局面。
那些落在身上的灼灼目光,讓簡秋覺得自己好像是動物園裡的猴子。
為什麼要配合陳師恬演這出猴戲呢?
她轉身撥開圍觀的人群,朝校門口走去。
她走得太突然,陳師恬呆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立刻追了過去。奈何簡秋腿長,步子又快,她根本追不上。但戲已開場,她不允許舞台上隻有自己一個人,幹脆直接跑了起來。
“簡秋,你不許走!”
眼看着簡秋已經走到秦家的車前,陳師恬慌忙喊道,一邊喊一邊伸手去拽簡秋。
就在她的手将要碰到簡秋的那一瞬間,旁邊忽然伸出另一隻手來,輕松鉗住了她。陳師恬擡了兩次頭,才看清對方的臉,那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比她生平見過的所有明星都要好看。
此時男人神情沉肅,狹長的鳳目盯着她:“你剛才說,不許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