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都是課,簡秋心不在焉地在教學樓之間穿梭,心裡卻隻想着晚上跟秦時初一起吃飯的事。
雖然他們經常一起吃飯,但總覺得經過了早上的事,這頓飯意義就不一樣了。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眼看就要熬到頭了,忽然收到輔導員的微信,讓她放學去辦公室一趟,說要跟她聊聊天。簡秋覺得奇怪,她跟輔導員關系又不親近,無緣無故有什麼好聊的呢?
難道是因為她和陳詩恬、鄭遠航之間的“三角戀”鬧得太厲害,輔導員覺得影響不好,所以才找她談話?
那就談呗,反正她問心無愧,隻希望輔導員不要太啰嗦,耽誤她跟秦時初共進晚餐。
輔導員辦公室跟教學樓不在一個院區,簡秋到達的時候,輔導員正在煮茶,橙色的果茶飄着香味,讓辦公室顯得很溫馨。
“簡秋,過來坐。”
輔導員是早幾屆畢業的學姐,長相溫柔和藹,一邊招呼簡秋,一邊倒了杯果茶給她:“最近新學到的配方,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簡秋雖然想“速戰速決”,但總不能直接說:“老師我很忙,有話你就直說吧,别耽誤我的時間。”
隻好接過杯子,在輔導員對面坐下,低頭抿了一口。
輔導員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她:“好不好喝?”
簡秋平時很少喝果茶,隻覺味道甜津津的,于是點頭:“好喝。”
輔導員看上去很開心:“太好了!”她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捧着喝了好幾口,忽然又惆怅起來,“要是我媽還在就好了,她一直很喜歡喝果茶。”
簡秋立時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簡雯欣能做秦家廚娘,廚藝自然是不用說的,本想傳授給女兒,隻可惜簡秋小時候對這事一點都不上心,連個皮毛都沒學到。而等她想好好學,親手做一頓大餐給母親吃的時候,簡雯欣已經不在了。
這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心情,她最是明白。
察覺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她連忙别過頭,借着整理鬓發的機會偷偷擦了擦。但這一幕,還是被輔導員看到了。
輔導員有點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是不是讓你也想起媽媽了?”
簡秋緩緩擡頭:“你怎麼知道?”
輔導員歎了口氣:“其實今天找你來,是因為有位校友為學校捐贈了一大筆助學款,咱們影視學院也分到了一些名額。院領導的意思呢,就是受助對象不要和之前已經拿過助學金的人重複,所以我就挨個翻了下大家的資料,發現你父母都已經過世了。簡秋,你需要幫助嗎?需要的話,千萬别不好意思開口。”
原來是為了這個,簡秋搖搖頭:“不需要。”
“沒關系的,簡秋,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不用顧忌什麼。”輔導員見她拒絕得幹脆,苦口婆心地勸道,“申請助學金也不是什麼丢人的事。”
“我不是逞強,是确實不需要。”簡秋一口氣把果茶喝完,輕輕将杯子放到桌上,“謝謝唐老師,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哎,你等等——”輔導員着急忙慌地站起身,差點連茶壺也打翻了,“我還有事跟你說。”
簡秋雖然想趕緊去見秦時初,但看輔導員這副神情,還是坐了回去。
輔導員欲言又止,看得出接下來要說的話讓她很是為難。
此時簡秋怎麼還會不明白?什麼果茶,什麼助學金,隻不過是用來煽情和做鋪墊的,居然連去世的母親都能拿出來利用,簡秋對這位輔導員的好感頓時全無,冷硬地說道:“唐老師,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輔導員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簡秋,我隻比你們大了三歲,相互之間沒有代溝,你們的想法我都能理解。人的一生中,總是面臨着很多誘惑,尤其身處困境的時候,對于‘捷徑’會更加渴望。但我們要清醒,不能被途中的‘亂花’迷了眼,你明白嗎?”
簡秋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捷徑,什麼亂花?她究竟在說什麼?
“唐老師,能說得更清楚一些嗎?”
輔導員重重歎了口氣:“簡秋,這又是何必呢?”
明明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對方卻一副“你知道,你就是知道”的架勢,簡秋愈加厭煩,索性不再說話,兩人就這樣僵着。
最後還是輔導員演不下去了:“簡秋,有同學向學院舉報,說你被富商包養。這件事要是傳出去,無論對你個人還是對學院,影響都很惡劣,所以院領導讓我私下裡先找你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