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省邊境線。
團長楊粵軍領着幾個戰士,正與試圖擅闖我方邊境的一夥外軍進行談判。沖突是項目組到來的前一天開始的,為了拍攝這次沖突,項目組到了駐地,放下行李,就直接坐車過來了。
今天已經是沖突的第三天,本着用和平手段解決争端的原則,我軍主動提出跟對方談判,為表誠意,楊粵軍隻帶了五個人上前。對方談判的意願卻并不太強,雙方已經僵持了幾個小時了。
簡秋跟着項目組的人在遠處,架着攝像機拍現場畫面。但是沖突的地點是在一條峽谷内,部隊不讓非武裝人員靠近,他們隻能遠遠地拍,不僅拍不到人聲,就連鏡頭都被兩邊的崖壁遮擋了很多。
簡秋在崖上左右走了走,發現崖邊長着一棵樹,腦子裡模拟了一下機位,感覺如果把攝像機架在樹上,應該能清晰地拍到那邊沖突的全貌。
她立刻跑過去,把自己的想法跟齊教授說了,後者聽完後,帶着項目組的人一起過來查看。
都是專業人士,不需要花太長時間,便都各自得出了結論。
一位姓陳的老師說:“确實可以,但隻能用便攜式的攝像機。這樣吧,我去安裝。”說着他便提起一台便攜式攝像機走到大樹旁。
那棵樹離崖頂有大約有一米,如果直接在崖上往樹上架攝像機,哪怕是個子很高的人,也沒辦法保證能架好。這崖離地面有三層樓高,要是攝像機刷下去,肯定會摔壞。
陳老師試了幾次都不行,袖子一撸:“我去樹上架!”
旁邊的劉老師連忙拉住他:“别沖動,這樹又不大,哪裡承受得了你一百七十斤的體重?等下把樹壓斷了,不得摔死你?”
陳老師停住手,目光朝項目組衆成員一掃,悲哀地發現整個項目組幾乎都是彪形大漢,隻有兩個是例外——一個是年過六旬的齊教授,一個是唯一的女性簡秋,這倆當然是不可能去爬樹架設備的。
他再望了眼那邊的沖突現場,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這種不能拍抓現場的感覺,對每一個攝像來說,都是很痛苦的。
“給我拿條繩子來。”他叫道。
劉老師道:“有繩子也不行,這裡可不是什麼攀岩聖地,而是一線戰場。”他指了指正在談判的雙方,“看到沒,人家手裡有槍的,等你吊在岩壁上,人家直接給你一槍,躲都沒地方躲。”
“唉!”陳老師重重歎了口氣,正打算放棄這個計劃,旁邊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我可以去。”
項目組隻有一個女的,說話的是誰不言而喻,衆人都轉頭看向簡秋。
簡秋道:“我體重隻有九十五斤,就算加上攝像機,肯定也在樹幹的承受範圍之内。”
大家還沒來得及讨論,齊教授第一個反對:“不行,太危險了。”
簡秋抿了下唇,說:“齊老師,您說過,做我們這行得不怕苦不拍累,還不能怕危險,連第一現場都不敢去拍,怎麼能成為一名優秀的攝像呢?”
齊教授推了下老花鏡,語氣冷硬:“你是個女生,年紀也不大,我們這麼多大人怎麼能看着你去冒險?”
簡秋堅持:“我已經成年了,齊老師您帶我出來,就該一視同仁,性别歧視可要不得。”
一頂大帽子蓋下來,齊教授臉色更加沉了,整個項目組都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劉老師悄悄拽了下簡秋的衣服,示意她不要頂撞齊教授。但簡秋知道,一旦自己的态度不夠強硬,齊教授必然不肯讓她去架攝像機,一個最好的現場就這樣錯過了。
這種沖突并不是常常發生的,他們之所以急急忙忙從羊城趕過來,不就是為了抓拍整個過程嗎?這次錯過,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何況,他們也并不希望邊境發生沖突,畢竟那可是需要邊防戰士用生命守護的。誰不願意邊境安全,戰士們都平平安安呢?
“齊老師,如果我是個男生,你會同意嗎?”簡秋再次問道。
齊教授知道簡秋不是故意頂撞他,隻是想為項目組貢獻自己的力量。此時項目組的人都看着他,他有點騎虎難下,不讓簡秋去,就有歧視女生的嫌疑,隻好沉着臉,冷哼一聲:“做好安全措施。”
“好的,謝謝齊老師。”
陳老師和劉老師去找了繩子來,在簡秋腰間系了個活扣,齊教授走過來,親自再三确認繩子綁緊了,這才讓她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