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照下，鬼魅皆散。”

《明日照》by漱墨

2024.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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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瀾雨！”

耳邊一聲喊驚醒了趴在桌子上淺眠的人，楚瀾雨揉了揉略有酸痛的眼睛，話未出口先打了個哈欠：“什麼事兒？那入室搶劫殺人的玩意交代了嗎？”

楊煜綱将一冊文件提給他，便是興師問罪起來：“睡得舒服嗎？我審那東西審了兩小時啊。”

楚瀾雨邊翻文件邊活動着脖子，不甚在意：“挺舒服的。不過要是有床就更好了。”

他複又趕在楊煜綱暴起前道，“辛苦你了辛苦你了，想吃什麼？”

楊煜綱拉了張椅子坐下，一指窗外：“就去市局旁邊一條街的那家飯店吧，我們整隊出去吃吃。”

楚瀾雨簡直一言難盡：“又是白切雞？你上輩子是黃鼠狼啊天天吃雞。換一家吧，就那個什麼全場打折的。”

因為是白嫖，楊煜綱倒也沒意見，欣喜非常地出門去通知其他同志了。

楚瀾雨放下楊煜綱整理打印出來的案件詳情，瞥眼望向了一旁貼着“逢案必破”“平平安安”“還我七年未見的國慶假”的觀音像。

他起身走向觀音像，在娘娘慈祥的笑容裡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了番：“請讓我有一天能睡到自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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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日稿活動全場七折！七折！正宗海魚！……”

這家飯店的門口招搖地擺了兩個大音響，吆喝聲順着震耳欲聾的DJ傳出。

楚瀾雨骨節分明的手夾着菜單遞給楊煜綱：“小楊警官今天審犯人審辛苦了，你們如果想吃什麼就和他搶菜單，我什麼都能吃。”

楊煜綱頓時如寫筆錄狀在菜單上打勾，楚瀾雨看他這架勢還是忍不住開口了：“……浪費糧食的我請的錢雙倍還回來。”

楊煜綱不動聲色地擦掉了幾道菜。

“楊哥，點個魚湯！……”

楚瀾雨阖上了眸子。

或許是多年當警察的緣故，對一切事物都有異乎常人的敏感，此時心中總覺着有幾分不詳，卻又說不上來。

飯店的上菜速度還是不錯的，不多時一盤炒肉便被端了上來，一股類似于牛肉的香味傳了傳了出來。

楚瀾雨擡眼，眸子盯着這盤肉。

楊煜綱今天從早上到中午就啃了兩個包子，此時已經快餓成人幹了，先動筷子夾了塊肉就要吃。

“等會——”楚瀾雨啟唇。

楊煜綱疑惑：“咋了？”

楚瀾雨用筷子翻了翻炒肉，夾出了一塊微微嫩紅，還帶着些許黃色脂肪的肉出來。

楊煜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手抖：“這肉沒炒熟？……”

楚瀾雨搖了搖頭：“不是。”

“我學過一點法醫知識，家裡也有不少關于人體組織的書。而裡面剛好有一章說切下來不過四十八小時的人肉呈紅色，和牛肉差不多，還會帶着一些黃色的脂肪……”

楊煜綱愣愣道：“所以你想說……”

“我想說，”楚瀾雨微微笑着，“這一盤子是很标準的人肉。聯系法醫來看看吧。順便把上至老闆下至廚師全給提來……”

話音未落，楊煜綱警官已經沖去廁所吐了第一輪。

楚瀾雨：“……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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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說，楊煜綱你别吐了，待會年紀輕輕就把腎給吐壞了……”楚瀾雨滿眼心疼地拍着楊煜綱的肩，輕聲說道。

楊煜綱：“嘔——為什麼你第一次請客，就能這麼幸運……”

楚瀾雨一揮手：“你懂什麼，這叫一步到胃，和受害者親密接觸。”

不幸中的萬幸是，因為楚隊制止地及時，所以楊煜綱并沒把那盤爆炒人肉給吞下去，不然兩人就得在醫院病房内外脈脈相望了。

此時法醫已然到場，初步鑒定加之楚瀾雨的推測後，這家飯店成功停業大悲，周邊圍了一圈警戒線，老闆涕淚橫流。

“不過……”楚瀾雨瞥向那位法醫，問楊煜綱道，“咱局的法醫呢？去哪潇灑了？那位有點眼生啊。”

楊煜綱剛剛差點沒把胃都給吐出來，此時聲音便不免虛弱，

“你不知道啊？隔壁市今天鬧市街那裡出了個變态殺人狂，拿着刀庫庫砍了二十個人，最後自己也死了，那法醫不夠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