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支也總算停了訓斥,神情不免凝重:“沒。我帶人去把那冰庫都快挖穿了,除了那手機,連第四個人的DNA都沒有。”
楚瀾雨垂眸:“那這就擺明了是圈套,要分屍我啊。但現在最麻煩的就是,沒法确定許良新到底是受害者還是同夥。”
特别是如今,他這個引誘楚瀾雨的餌料已經沒用了,若是受害者,恐怕人都冷了。
案發已經六天,許良新的失蹤時間也超過二十四小時了……
徐正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我先去處理這個綁架案了,你們盡快确定好五行案的另外四個兇手。”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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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瀾雨靠着牆,望向一直默默看戲的解法醫:“解法醫,你怎麼就看着我被罵?”
解源掀起眼簾,淡淡道:“難道我和你一起被罵?”
楚瀾雨一噎:“我們好歹是過命的交情了,對我說話客氣點嘛。”
“‘命’是你的。”解源道,“我還是你救命恩人,沒叫你跪下來感謝我就好了。”
“其實可以以身相許的。”楚瀾雨在解源一言難盡的眼神中道,“開個玩笑,解法醫你什麼眼神啊?”
他複又道:“那三個死者的死亡時間确定了嗎?從早到晚和我說一說……”
“不是四個麼?”
“……”楚瀾雨道,“解法醫你正經點,别咒我,我暈給你看。”
“那個在礦場的是第一個死的,你們在餐廳吃到的那個是第二個,泡水的是第三個。”解源選擇直接跳過這個話題。
“那個最後發現的居然是最先死的……”楚瀾雨問,“死亡時間各相差多少?”
解源啟唇:“不能完全肯定,但,最多相差兩小時。”
果然有五個兇手……
楚瀾雨盤算着挑個時間再去審審“許良新”。
“那按照這個五行的邏輯來推,兇手和受害者應該是同屬性的,且行兇時間是在同一屬性日,死者的死亡方式或許也有标準。”
“但還是大海撈針。”解源加了句。
“是大海也要撈啊,我還盼着國慶好好休息休息……”楚瀾雨瞥眼,卻見楊煜綱的身影,“诶?楊煜綱,那戶口查到了嗎?”
楊煜綱走來,歎聲道:“毫無收獲。”
“?”楚瀾雨整個人都要不好了,“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根本沒找到。”楊煜綱将從電腦上拷貝出來的文件發給他,“用‘許良新’這個名字查,共有兩萬三千個,三十歲以下的共一萬六千個。”
楊煜綱面無表情:“這一萬六千個中,再排除掉一些還在上學的,剩下八千個——統統沒有符合的!!!”
楚瀾雨敷衍地寬慰了兩句,說應該是給了假名,又道:“那拿照片查了嗎?”
“查了,也是沒有符合的。”
二人兩相沉默了一會兒。
查案的時候最怕這種三無黑戶,這意味着想确定他的身份,要多幾倍的精力。
“派警員去偏遠地區看看吧。”解源倏忽開口,打破了沉默,“另外,查查那間屠宰場冰庫周圍的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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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案情,已經陷入了僵局。
楚瀾雨坐在窗前,望着外頭的夜景燈火,捋着案件的脈絡和線索。
目前唯一可能有突破的“許良新”,也是鐵了心的一個有用的字都不說,逼他也就一句“那給我判死刑啊”。
等等,“許良新”?
有沒有一種可能……
他回憶着“許良新”的臉龐,“許良新”每一個表情,畫面一幀幀劃過,最後定格在“許良新”一個不經意的笑上。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個神情和角度的“許良新”,竟是和許良新相似無比!
他們都想太多了,那個“許良新”,可能就是許良新的兄弟!
楚瀾雨一下站起身來,給前來換藥的護士吓一跳。
他掠過護士,道了聲抱歉,随後便找到“許良新”的病房,屋外守着的警員看到他還疑惑:“怎麼了楚副?這麼風風火火的?”
楚瀾雨瞥眼向裡頭,許良新正坐在床上,低頭自言自語。
警員在一旁擺手:“沒事的楚副,從你們審完他後他就這樣,我估計是要瘋了……”
楚瀾雨乜他一眼,旋即推開了門。
“……後悔……”“許良新”察覺到動靜,結束了自說自話,喉頭不易察覺得滾動一番,“啊,又是你,怎麼,失眠了來找我聊聊天?”
楚瀾雨沒理他,而是制住他脖頸:“把連線耳麥吐出來。”
“許良新”喉結不斷翻滾:“你什麼意思……來報仇?……”
“把你含在嘴裡的連線耳麥吐出來,不用演戲。”楚瀾雨道,“所謂的‘自言自語’是你在和同夥溝通吧。有膽子。”
“許良新”須臾間擡頭,咧嘴一笑:“什麼連線耳麥?我吃話梅糖呢,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