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楚瀾雨留下來和徐正支讨論别案的緣故,查醫院監控這件事便落到了别人身上。
“說吧徐哥,我聽着呢。”楚瀾雨揀了兩把椅子,和解源一同坐在徐正支身前。
徐正支一言難盡:“你一點沒聽說過?那人在我們這個省的名氣都大得很。”
楚瀾雨先是心想我又不和禁毒支來往,聽完徐正支的話後,又是詫異了番莫僑初的身份。
徐正支道:“不過他也是個狡猾的人,這麼久了,我們就隻有他的一些類比畫像,其餘的一概不知。插的卧底也沒一個能混到他眼前。”
楚瀾雨想到楊煜綱:“沒事,楊煜綱見過他,他記性好。”他複又道,“不過徐哥啊,我就猜猜,這人起家,是不是大部分就靠這手下那些拆家?”
“差不多。禁毒累計抓了他十六個拆家了,加上你的唐建國就是第十七個。都是些不易察覺的小百姓。”
那麼就好推了。
這人最開始的職業估計是跟化學有關系,後面就轉做毒品,可無奈一個老百姓,沒人脈沒渠道,隻好多拉些人下水。
要拔這顆大樹起來,就必會牽扯到雜亂的樹根。
徐正支起身,将椅子擺好:“現在我就回去跟禁毒和特警都說說,争取五小時内做好準備工作。”
一說到這個,楚瀾雨是真頭疼:“盡快啊,那人已經意識到唐建國把他賣了。”
徐正支揶揄道:“再快也不能就讓幾個人去吧,像他們那類的毒品賣家,都是槍火毒品混賣的。”
“等會——”楚瀾雨突然有個想法,“我是在莫僑初的那個屠宰場遇到‘許良新’的,那麼大概率‘許良新’是莫僑初的同夥。所以‘許良新’,會不會是被接去了莫僑初的屠宰場?”
病房内噤默了半晌。
“行,”良久後徐正支道,“我會争取四小時内做好準備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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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唐建國那孫子敢賣我!”
煙霧缭繞中,說話的那人憤恨地踢了腳面前的紅木桌。
洩完憤後,他倏忽意識到,自己必須盡快逃離這裡。
但就這麼走了,又有些牙癢癢。
思量間,他推開一間“冰庫”的門,搗鼓了幾分鐘,旋即拿着遙控器般的東西,得意一笑。
黑暗中,一點紅光幽幽地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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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市局,裡面又是熱鬧非凡——這次是忙活的熱鬧。
說實話,楚瀾雨真有點心累。
這幾天經曆可謂豐富非常,不僅包含了出現場、審人,還獎勵了醫院一日遊,家都鮮少回,市局找張桌子就是睡。
本想找解源唠嗑幾句權當休息,突然間又想到昨天晚上交給技偵的耳麥,便動身找了那位技偵去。
“嗯?昨天又熬了,辛苦了。”看到技偵眼下的烏黑,楚瀾雨不禁憐惜三秒,轉而問起正事,“那個耳麥能解剖出當時的對話嗎?”
技偵一手喝咖啡一手敲鍵盤,兩不耽誤。
他回道:“你自己看吧,安靜點。”
雖然疑惑既然不睡覺,為什麼要人安靜,楚瀾雨卻還是應下了。
畢竟是高科技電子設備,解剖出數據已經是技偵的極限,因而并不能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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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良新”:“哥你能讓人來接接我嗎,我真煩那群條子,實在不行自殺算了。”
那人:“考慮考慮。”
“許良新”:“靠,我他媽就知道你會這樣說。那行吧,犧牲了我之後你有什麼收獲嗎?”
那人:“準備得差不多了,那些人估計很快就會審完唐建國。”
“許良新”:“你覺得他很好抓?十幾年了條子也就抓到他幾個拆家,還指望一下子就能把他抓回去槍斃?”
那人:“不指望。但兩敗俱傷的局面對我們來說也不錯。”
“許良新”:“行啊,你們爽了,我死了。”
那人:“是你不夠小心吧。後悔嗎?”
“許良新”:“落到條子手上哪能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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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到這就沒了。
楚瀾雨估摸着應該是那時候自己闖進病房,情急之下“許良新”隻得把耳麥吞了。
但這番對話,也是詭異無比。
話語中的那個“他”大概指的莫僑初,而兩人話語中的意思,似乎是想讓莫僑初落到警方手裡。
難不成是楚瀾雨判斷錯了,“許良新”并不是莫僑初那個陣營的?
那他們為了什麼,幫助警方擒住莫僑初?那也太扯了,楚瀾雨還差點被刀死呢。
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了。
不可否認,這個耳麥的數據确實是一個重要的信息,楚瀾雨将其拷貝下來,準備和解源讨論讨論。
别問為什麼不找楊煜綱或其他人去,他們都忙着,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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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現在的情況來推算,那個屠宰場八成就是莫僑初在這一片地的大本營。
而之前疑惑的冰庫問題也有解了,估計就是用來放毒品,或者制作毒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