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好,是這樣的,您是不是在一家屠宰場老闆的辦公室裡裝了監控?”
“他現在是重大嫌疑人,您的監控錄像對我們來說是很關鍵的證物,您能将它拷貝下來送到就近的公安局嗎?或者我們去取也可以的。”
“可是,”電話另一頭的姑娘道,“我家沒有電腦啊。”
小陳反應得很快:“哦那也沒事,您将數據在手機上保存為文件,直接發給我也可以。”
姑娘悶悶地應了聲,聽起來不大高興。
這倒也正常,諒誰一朝聽見自己男朋友——或者是搖錢樹——被警察抓了後,都不免悲情,沒罵人都算好了。
小陳才不管那麼多,挂掉電話後便松了口氣,心想還好這次的溝通對象沒那麼難纏。
“诶,小陳,電話打完了嗎?”楚瀾雨推開門,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小陳滿臉的大難不死,便是不由一頓,“你這什麼表情。”
小陳從椅子上起來:“沒事沒事,還好這次的小姑娘好說話,她說待會就弄成文件發過來。”
他複又道,“哎楚副你是不是回家一趟了?”
小陳能做出這樣的判斷,全憑楚瀾雨身上整潔的警服以及還算愉悅的神情。
畢竟大案當前,一件衣服穿四五天都是常事;而暫且不說這些查案的主要人員,技偵那臉色看起來都跟去了半條命一樣。
楚瀾雨看了眼小陳的手機,随後不甚在意地回道:“你别說我濫用職權啊。按理說我現在還在醫院的,徐正支還叮囑我别太累。
他接着道,“還有技偵解剖數據最少都要一小時吧,我跑回家換個衣服也很合情合理的。”
小陳忽然賤兮兮地湊上前:“不對啊楚副,以前查案的時候,你堅持不換衣服的最高紀錄可是四天啊,你出院前也換過衣服吧,怎麼這麼勤了?”
楚瀾雨将他拍回去:“滾滾滾,你來市局滿一年了嗎就知道了。”
“那還不都是楊哥和我……呃……”小陳不慎嘴漏,被議論的那人眼神頓時如尖刀般。
“來,小陳,我也和你說說。”楚瀾雨将很适合去村口報道上崗的小陳拎過來,“楊煜綱他有一次抓犯人的時候被人踹進了下水道,有一次他吃飯的時候别人往他飯裡參了香菜……”
小陳:“楚副我錯了!!!你扯着我領子了!!!——”
“監控錄像拿到了麼?”
解源站在門口,正漠然地看着他們。
楚瀾雨忙不疊松開了即将被勒死的小陳,将解源拉進屋裡,順帶關上了門:“嗯,差不多了,小陳說那姑娘已經在準備把錄像發來。”
解源指向小陳擱在桌上的手機:“這不是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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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倒也算有心,為了減少警方的工作量,還把莫僑初不在的那些空白期給删掉了。
“整整三百個小時啊,幸好那姑娘還把莫僑初不在的那段時間給裁掉了,不然又要忙活好一陣。”
楚瀾雨将錄像導到了電腦上,剛想一幀一幀地看起來,卻忽然聽解源道:“叫她把所有錄像發來,包括莫僑初不在的那段時間。”
“啊?”
楚瀾雨望向解源:“那段時的監控錄像沒用吧,那辦公室都鎖了門了。”
解源乜他一眼:“你怎麼就确定那鎖不是後來的人鎖上的?”
不知為何,楚瀾雨總覺得解源想說的是“你怎麼就确定許良新他倆沒進去報複莫僑初呢”。
但最終楚瀾雨還是沒反駁解源,讓小陳聯系那姑娘,叫她把所有監控錄像都發來。
結果那姑娘為難地說,“所有的監控錄像……超過一千小時。”
小陳聞言腳下一滑,解源卻面色不變:“發過來。”
楚瀾雨附和道:“嗯。發過來吧。”
小陳便對着電話道:“沒,沒事,發來吧。”
“十多個G啊。”楚瀾雨拿着鼠标扒拉了一下進度條,“從哪看起?”
解源坐在一旁:“先這樣粗略地劃過去,發現其他的人便播放錄像。”
楚瀾雨比了個“OK”,擔下了這樁無聊的苦差事。
漸漸的,楚瀾雨發現了那姑娘遲疑的真正的原因。
“我靠啊楚副,我才出去拿杯水,你們就看上黃片了?”
小陳剛一進屋,就着實被電腦屏幕辣到了眼睛。
“看什麼黃片,這是那監控。”楚瀾雨也覺得尴尬,趕忙跳過了這一段。
小陳感慨道:“沒想到莫僑初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能,那小姑娘沒删幹淨這部分啊……”
“少說話,”楚瀾雨咳了幾聲,“這意外。”
他複又瞥眼向解源,卻見後者仍然面沉似水,不見絲毫裂縫。
很沉得住氣啊解法醫。
楚瀾雨最後想。
“這一段錄像,點擊播放。”解源倏忽開口,似乎又是不耐,将楚瀾雨的手扒開,點下了播放鍵,“這一段有問題。”
楚瀾雨的視線一時之間像被牽引了般,直直定在了解源近在咫尺的側顔上。
“把頭轉回電腦屏幕上。别看其它的東西。”解源蹙眉看他。
楚瀾雨回過神,應了聲,看回被解源所關注的那段監控。
——這次莫僑初的辦公室裡多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