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再回籠時,“許良新”大伯面色極其不友善,回問他道:“你又在幹什麼?”
說實話,“許良新”的瞎編能力也堪稱數一數二:“我當然在審他們啊,大伯你不是說了要把這兩條子嘴都撬開嗎?”
“你能審出東西才見鬼,我待會再提溜你們去桃園三結義。”大伯隻手推開“許良新”,“滾邊上。”
這人也不愧是老一輩的,周身的氣質确實比“許良新”這些二十左右的人強許多。
先前翻出來的凳子既然給人搶了,許良新總不能站着或者坐地上,便又滿屋子找起凳子來。
似是沉默了半晌,楚瀾雨啟唇道:“先生姓名?”
大伯還沒回答,卻聽“許良新”喊道:“許仲洋,我找不到凳子!”
“……”許仲洋道,“五新你滾出去!”
“得嘞大洋哈哈哈哈……”“許良新”心滿意足地走了,獨留楚瀾雨驚歎不已。
看來他們家,多多少少有點不正常的人。
不過如果沒猜錯的話,“許良新”估計是在報許仲洋對他态度那麼差的仇。
許仲洋也是真沉得住氣,就現在還能語調平靜地開口道:“我就不像五新那樣廢話一大篇了。你們既然能來到這,說明警方已經準備包圍我們了吧。”
沒認出他?
楚瀾雨微微詫異。
還是說……認出了,但沒必要在意?
腦中回蕩着無數個問題,雜亂無比,是以楚瀾雨也沒能回答上他的問題。
而且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也很值得推敲。
但無論是回答“是”或者“不是”,結果大概都不怎麼樣。
解源皺了皺眉,沒正面回他:“你想幹什麼?”
許仲洋亦是避開了解源的問話:“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查到這的,但現在攤開來說也沒事。這裡是我們的根據地,很多重要的東西都擱在這。”
解源不動聲色,就等他繼續說。
“憑我以往的經驗來看,你們警方最多不過一天就能到涼省。如果要我們在這短暫的時間裡逃脫,就必須會舍棄很多重要的東西。”
不止楚瀾雨,解源也沒大搞懂他想幹什麼。
時間緊那就更要抓緊時間了,來他倆面前說這麼多做什麼?
“但我想到二新還抓了你們回來。”許仲洋微笑,恰如毒蛇般冰冷,“警方不是以人質安危為先嗎?就算他們狠心,你們也能拖點時間。”
楚瀾雨這下倒明白了他的目的。
抓他倆去威脅警方?這孩子很天真啊。
不用徐正支思考救不救他,他先走一步。
“當然這隻是萬不得已才會實施的方法——”許仲語氣毫無波瀾,像在和朋友閑談聊天,“如果損失能在百分之三十以下,你們就能安心上路了。”
楚瀾雨呵呵道:“那謝謝你了。”
許仲洋沒理他這嘲諷,視線複又落在了解源身上,似是新奇般:“沒仔細看你啊。解知他弟?”
再次聽到“解知”這個迷一般的人物,楚瀾雨也悄然瞥眼向解源。
解源指尖微抖,隻是面上還沒什麼表情:“……你聽說過他?”
許仲洋不以為意:“那可不。我還和他老闆做過生意呢。”
“什麼老闆?!”出乎意料地,解源居然沒控制住脾氣。
“就買賣交易的老闆。你覺得是什麼老闆?”許仲洋像是起了興趣,“你們警界是怎麼解釋他的失蹤的?抓捕犯罪分子途中不幸犧牲?”
“看來他這些日子很低調啊。但他在咱這一界都很有名。”
楚瀾雨看了眼解源的臉色,很想打許仲洋,但又怕解源跑不動。
“他之前是在省廳幹的一級還是二級警督吧,那次行動他落到了一個大毒販手裡,人家本來想給他十幾粒子彈就讓他安生死了,他還是怕,就和那大毒販說,我知道很多警界機密,我很有用,别殺我。”
單從這叙述來看,就能知道這是一樁警察投敵的醜聞。
楚瀾雨再次看了眼解源。
不過,這件事距今都應該有五年以上了,為什麼這麼久了,警界和毒販界的說法卻還是大相徑庭?
如果能完好地回去的話……就上内網查查,順便冒着被徐正支罵死的風險問問。
許仲洋倏忽間起身,楚瀾雨還以為他終于要離開,結束對解源的淩遲,誰知他卻望向解源的腳傷:“好得差不多了?這樣拍出去的效果不好。”
下一刻,随着“砰”的一聲槍響,細小的血珠飛濺四近!
許仲洋若無其事地收了槍,拿出了手機,“嗯,很期待效果。畢竟你曾經也在省廳,還有個‘烈士’哥哥,大概比楚瀾雨好用吧。”
屋外有人喊:“大伯,東西太多了,來搭把手!”
許仲洋應了聲“知道了”,便出了屋子。
·
我靠……
楚瀾雨隻有一個念頭。
在許仲洋面前,什麼大新二新四新五新的,全都不夠看!
“解法醫,你腳怎麼樣?……”
解源原先的傷口看似挺好,實則隻是在表面結了層薄薄的血痂,裡面還沒處理過,八成要發炎,剩下兩成是化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