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趕在電話自動挂斷前,解源終于接了電話。
“幹什麼?”解源道。
楚瀾雨問道:“解法醫你在哪呢?”
“法醫室。”
楚瀾雨驚喜非常:“這麼巧啊!我剛從徐正支辦公室出來,我去找你……”
話音未落,不遠處法醫室的門便被推開,解源捏着手機——雖然但是楚瀾雨真覺得他想捏的是自己,捏死的那種。
解源瞥向他,冷聲道:“你有病吧。”
因為楚瀾雨剛剛得知解法醫之悲痛家庭的緣故,是以這會兒被解源嗆就不僅僅是麻木了,還多了些許憐愛。
解法醫曾經性格也一定很好的……
于是解源再次看向楚瀾雨,卻見後者望他的眼神逐漸不對勁了:“……你幹什麼?”
“沒事的解法醫,都過去了,嗯。”楚瀾雨日常和解源不在同一層。
他複又疑惑道:“不過解法醫,你真的很忙嗎?為什麼天天待法醫室。”
解源不甚在意:“又沒别的地方去。”
對啊,解法醫的家人都離他而去了,他回家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我看你很閑啊。許良新他們沒抓到吧。”解源乜他。
楚瀾雨應道:“……嗯。不過接下來就是要大海撈針了,徐正支還勒令我一個月之内都不能出去了。”
解源挑眉:“所以?”
“所以解法醫你也别裝得自己很忙了,跟我出去吧……哦對啊,這算補我國慶假嗎……”楚瀾雨邊絮絮叨叨邊拉着解源走出去。
解源多半是默認了,倏忽間又道:“那你先出去哪?”
楚瀾雨轉過頭來一笑:
“去婚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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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解法醫!解法醫!!我就開個玩笑啊!! !不去婚慶公司了!!就陪我去吃個飯啊!!!”
正準備回法醫室的彭主任一驚:“楚瀾雨你幹什麼了?把人解法醫整成什麼樣了?”
楚瀾雨萬般無奈:“我不受傷了嗎,徐哥就強制給我請了病假。然後我想着跟另一位傷員解法醫出去逛逛吧,但跟他開了個玩笑後他就不幹了。”
彭主任直覺不對:“你跟他開什麼玩笑?”
“他問我去哪,我和他說去婚慶公司。哎,這有什麼啊,我和他在賊窩的時候,我還和他說要不先訂個婚呢……”楚瀾雨大吐苦水。
誰知彭主任卻驚得不行:“有你這樣開玩笑的嗎!本來一把年紀不結婚就夠像同了,現在你還和人家開這種低級玩笑,他不怕我都怕!”
楚瀾雨:“……彭子你想死啊!!”
剛想來個大鬧市局時,法醫室的門霍然間開啟,門後的解源神情淡漠:“你們幹什麼?”
“啊——解法醫,你沒事?”楚瀾雨看了他兩眼。
解源皺眉:“我有什麼事?我就落了東西在裡面。”
楚瀾雨腦中刹那間浮現出彭主任那番怪異的理論,不知為何突懷囧意,忙給自己換了個話題:“話說你那套刀應該被許良新他們搜了出來吧。”
解源颌首,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楚瀾雨卻覺得他心中有幾分落寞。
他應道:“嗯,應該被他們扔了。有點可惜,我用得很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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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已晚,外頭一片暗色,風微涼,卻沒有涼省那般冰冷刺骨。
解源扣好外套扣子,旋即擡眼來看他:“所以說到底去哪?我不想聽到關于婚禮、戒指之類的字眼。”
楚瀾雨微咳幾聲:“吃飯啊。我給你露一手。”
解源似是詫異:“你還會炒菜?”
楚瀾雨就诓他:“當然。手藝很好的。”
以上是瞎編。
楚瀾雨雖然會炒菜,但水平也隻在“能吃”上。
不過既然解源要來,他就算是偷看菜譜都要招待好解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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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單純的解法醫就這麼被诓來了——也可能是純屬無聊。
但楚瀾雨卻是莽足了勁,勢必要讓解法醫轉行當上皇帝。
“解法醫,别嫌棄,先坐着。”
原諒楚瀾雨上次回這還是要去涼省的時候,那會兒他就急匆匆地回來收拾了點東西,是以實在沒能準備點待客的東西。
楚瀾雨所住的房子面積不大,不過收拾的很幹淨,東西都有條不紊地放着,白熾燈打在木地闆上,平添幾分溫馨。
察覺到他的視線,楚瀾雨随口道:“工薪階層,沒錢住别墅,見諒。”
解源笑了笑:“比我那好多了。”
“解法醫你終于能好好笑一回了,很好看啊。”楚瀾雨趕在解源變臉前道,“你想吃什麼?不要說‘都行’‘随便’或者‘不吃’。”
“鹹辣口。”
楚瀾雨很滿意這時候的解源,心情也不由好起來:“嗯。那我看着弄。”
然後轉身拿起手機搜菜譜。
楚瀾雨還是很相信自己的運氣的,上次不就蒙對了解源喜歡吃的面。
哐哐當當半小時,楚瀾雨完了工。
“怎麼樣解法醫?”
楚瀾雨十分殷勤地給解源拿了碗筷盛了飯,而後便坐等評價。
解源淡淡道:“很好。”能吃。
幸而他沒把後面那兩個字說出來,不然楚瀾雨就是另一個态度了。
“那好啊解法醫!沒人誇過我廚藝啊。”
解源頓了頓:“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能吃,但不考慮。”楚瀾雨簡直心痛。
解源擱了筷子:“那你想聽聽我真實的評價麼?”
楚瀾雨:“啊?什麼?”
“和他們一樣。”
楚瀾雨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