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飛快地翻了個本子出來,全程無怨言:“好的楊哥——”
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
楚瀾雨腦子裡隻剩下這個詞。
我靠啊我隻是一個月沒來市局啊,為什麼小陳就被調教成了這樣,還我那個桀骜不馴的小陳——
楊煜綱一看他表情,不由咂舌:“你這幹什麼?我真沒洗腦他們。我隻是為了慶祝這個月我們終于能歇一會,請他們去了十四次KTV,喝了十八次奶茶,吃了九次燒烤……”
“啪”!
楚瀾雨一拍桌子,義憤填膺:“為什麼不叫我!”
楊煜綱一言難盡:“我叫你了。”
“啊?”
“你說你要給解法醫炒菜,讓我哪涼快哪待着去。”
楚瀾雨:“……”
“你赢了。”他道。
“好了。”解源啟唇,“說說那案子吧。”
“哦對,差點忘了。”楚瀾雨從小陳手裡拿過筆記本,湊近解源,“楊煜綱你講吧,我和解法醫邊看邊聽。”
楊煜綱也沒多說什麼:“行。這個案子能成功讓市局接手,第一點是因為它所在的地點:酒吧。我們都知道的,這地方的各種不法交易的發生率最高。”
楚瀾雨深表同感。
楊煜綱接着道:“第二點是因為這老闆有前科,我們查了查,以前因為組織賣.淫判了十一年,很有再次犯罪的可能。”
這兩點楚瀾雨還算認同,隻是還心存疑惑。
“第三點是最有信服力的,我是這麼想的。禁毒支最近抓了挺多賣毒的,毒販拆家各半。他們或多或少都在那裡交易過。”
“最後一點,有人舉報那裡可能會有不法活動,還說了時間——就是明晚。”
聽完最後一點後,楚瀾雨不住皺眉:“有人舉報?還說了時間?”
楊煜綱都點頭:“其實這點我也覺得很奇怪,舉報就算了,為什麼還說時間。”
“那你不覺得是圈套?”楚瀾雨揶揄着,複又道,“報警人信息查了嗎?報警錄音在嗎?”
“都查了,所以才覺得可能性不大。”
“怎麼說?”
楊煜綱道:“報警的是個中年婦女,思想上來說應該還……挺傳統的,平時生活戾氣也大。”
那怪不得呢。
像這類中年人,平時生活不如意,便需要一個宣洩口,天天報警扯嗓子說這個談那個的。而掃黃這麼有看點的事,他們自然也不會錯過。
楚瀾雨現在也簡直是把解法醫的兩大美德——見縫插針和油鹽不進——給學透了,便是道:“但我還是想聽聽報警錄音。”
“行行行,拗不過你。”楊煜綱頭也不擡地吩咐道,“小陳,去隔壁接警員那找找報警錄音。”
“好!”
楚瀾雨暗歎幾聲小陳現如今的狗腿無比,而後又道:“既然舉報的是掃黃,那就是歸掃黃大隊管吧。所以為什麼徐哥又跑去開會了?”
“非也非也。”楊煜綱道,“你要知道我們刑偵就是塊磚,哪裡缺人哪裡搬,而且……”他賣了個關子。
楚瀾雨絲毫不慣着他:“把你這破習慣改改,趕緊說。”
“徐正支認為許良新他們有可能還在涼省或者我們這。”
“你扯淡呢。如果是他們剛跑那會,你說他們在這兩地我還勉強信呢,這都一個月了,他們不跑等着吃花生米嗎?”
“你跟徐正支說扯淡去。這也是有依據的。你那個是慣性思維,總是覺得犯罪分子都恨不得直接跑出地球,但犯罪分子也能利用你這慣性思維,繼續待在這作威作福。”
楚瀾雨碰碰解源:“解法醫你怎麼看啊。”
解源懶得理他:“楊煜綱說的有道理。”
“解法醫!——”
“楚副,錄音調到了!”
正巧跑腿的小陳回來了,解源便也免受了楚瀾雨的騷擾之災。
楚瀾雨颌首:“嗯,放來聽聽吧。”
小陳便按下了播放鍵。
下一刻,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帶着常年積壓下來的怨怼。
“哎喲那個酒吧傷風敗俗的啊,一堆年輕人都爛在裡面了,明天你們去看看啊,絕對又有很多賣的女的在幹工啊……”
楚瀾雨關了錄音。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小陳。”他道。
楊煜綱搖頭歎道:“那你這聽了有什麼意義啊?”
“可以錯殺,不可放過懂不懂啊……嗯,意思有點差了,不過都一樣。”
楚瀾雨起身,“我去找徐哥繼續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