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楚瀾雨抓住李培钊話裡的某一個詞，“李主任怎麼能确定劉向是那大毒販的心腹的？”

李培钊瞧着倒從容：“我猜的，而且這樣說起來也挺順口。”

“……行。”

楚瀾雨勉強接受。主要是徐正支已經在用眼刀刮他了。

對桌的禁毒正支揉了揉眉心：”既然劉向這事沒有線索，就先放着吧，他們那邊的人也幾十年沒抓到了，不急着一時。”

禁毒正支是市局資曆（年紀）最高的，雖說有時候說起話來有種根本不急的意思，卻也是最有希望在局長退休後晉級副局的。

所以刑偵口太年輕也是錯嗎！！

楚瀾雨心裡雖是這麼想的，但面上還是不顯：“那就先這樣吧。上次排查酒吧時不還剩幾家嗎，待會你們禁毒的和隔壁掃黃的一起去看看……”

“那麼，差不多散會？”

楚瀾雨可看準了，解源現在可就在會議室外頭，要是這會兒出去，還能感動地說一句“解法醫你居然真的在外面等我！！你看你人還是很好的！”

徐正支也看到了解源，此時已然無話：“嗯，你如果有急事的話就先出去吧。”

楚瀾雨樂呵着開了門，随後精準無誤地拉住了看着要回法醫室的解源，最後滿懷感情地說：“解法醫你居然真的在外面等我！！你看你人還是很好的啊！……”

解源擰眉：“閉嘴。”

等會兒，解源說的竟然不是“誰等你了”，而是“閉嘴”，難道他真的在等自己？！……

楚瀾雨發現自己也挺細心的。

想明白後，楚瀾雨便再無痛心傷情之意，乖巧地閉了嘴，順帶看了眼時間：“下午六點了，解法醫你吃點什麼嗎？面怎麼樣？牛肉面？炸醬面？我這兩樣比較好，不過你想吃什麼我也能學。”

他這一番話說的太快，整得解源都沒找到合适的切入點來反駁他，等到他回話時，隻得道：“……不用你做了，出去吃吧。”

“？”楚瀾雨覺得自己的自尊心遭到了踐踏，“我覺得我的廚藝真的很不錯啊。”

解源滿臉黑線：“和你沒關系，就是想出去吃吃。”

“那行。”

·

解源本來想挑個就近的面館吃了算了，但楚瀾雨百般阻止，說你快想想五行案，再想想唐建國那種黑心商家啊，所以為了讨個吉頭我們就不要在市局旁邊吃了。

解源總是拗不過他，便又換了家店。

“解法醫，我給你講個案件啊。”

面館裡頭有微漾暖意，面湯浮起的白霧模糊了人的眼睛。

解源夾了一筷子面，聞言道：“你講。”

“交警隊那曾經接過一個案件，一個人不小心開車撞到了軍車，你知道最後是怎麼處理的嗎？”

解源低頭吃了口面：“那個人有酒駕逆行之類的行為麼？”

楚瀾雨搖頭。

“那那個士兵有麼？”

楚瀾雨再次搖頭。

解源不耐：“那怎麼處理的？”

“我也不知道，”楚瀾雨笑道，“因為這個案子是我瞎編的。”

解源：“…………”

他道：“你來吃面的還是說相聲的？”

“解法醫你别生氣，”楚瀾雨忙道，“你有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楚瀾雨拿起筷子：“抓捕許良新和劉向那次行動，我現在想想，覺得有點問題。”

解源道：“覺得這方位知道得太容易了？”

楚瀾雨應道：“對啊，感覺這運氣都能直接來發五百萬的彩票了。”

解源微微颔首：“确實是這樣，說是巧合也太過牽強，不過報警人一個中年婦女……”

“就是因為中年婦女不起眼，真正在後頭的人才會選擇她。而且這種人中貪财的最多，用一些小利就能讓她們果斷做事。”

楚瀾雨複又道，“解法醫你吃不吃肉啊，我把我的給你。”

解源挑眉：“很聰明啊。”聽到楚瀾雨後一句話後他又頓了頓，“不用。”

楚瀾雨還是把肉别了開：“所以這不又是個新思路嘛……不對啊開會的時候我怎麼沒想到，看來下次真的要解法醫你坐我旁邊啊。”

解源沒搭他這腔，而是擡首向他擱在桌面的手機：“那你拿到那位報案人的電話号碼，給她打個電話試試。”

楚瀾雨拿起手機：“那沖着解法醫你這句話我必須整上啊……”

·

十分鐘後。

成功拿到報案人号碼的楚瀾雨按齊數字，按下撥通鍵。

電話隻響了三聲便被接通，趁着對面還沒說話，楚瀾雨率先道：“您好宋女士，請問您五天前是不是向警方舉報過一個色情交易地點？”

對面沉默了幾刻，旋即道：“是，怎麼了？”

“現在有些問題想問問您，可不可以配合我們……”

電話被挂了。

“……哇，”楚瀾雨擱下手機，“這人膽子很大啊。解法醫你吃完面我們就去看看吧。”

解源沒回話，隻是放下筷子，而後指了指他的碗：“我看你要等你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