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培钊表情和語氣都很正經,說出來的話卻堪稱荒謬,“在往他嘴裡塞魚刺。”
“???”
整個這麼迂回的殺人方式???
雖說知道市局裡頭工具有限,雖說經曆了許許多多的奇葩殺人案,但原諒楚瀾雨此刻還是極度想笑。
解源想的倒比較全面:“魚刺?市局給的飯菜裡有魚?而且能造成窒息,這魚刺體積也不小吧。”
這算是一番含蓄的拆台,李培钊卻像是無心争執般:“我知道你的疑慮,但這件事放在後頭再說。”
楚瀾雨面色不虞,拉住解源,在其耳旁低聲道:“這李培钊說得好像很了解你一樣。”
解源神色無異,被楚瀾雨牽着的手卻甩出了火星子:“放開手,有沒有臉。”
“不不不,解法醫,我們現在還在熱戀期呢。話說你今晚在我這睡嗎?”
“看我心情。”
“……”怎麼又改主意了。
不過念着解源可能還不适應,楚瀾雨還是放開了他。
看着解源耳垂上的一抹玫紅,楚瀾雨也不覺有絲毫缺興,心說解法醫你肯定是喜歡我的,沒事我理解你啊。
徐正支倒是入了神,沒注意到他們的小打小鬧,繼續同李培钊道:“現在就聽你複述也是雲裡霧裡,就先查查監控了解下基本的前因後果吧。”
李培钊搖頭:“其實在你們趕來前我就找監控室的調視頻了。但……”
他摸出手機,按亮屏幕。"
“——35分至40分這一時段的監控已經被完全删除,我們根本沒法知道為什麼那些毒販要殺鄧遇強。”
“那你之前的意思是……”楚瀾雨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李培钊也隻沉重地點下頭,屋内霎時一派肅嚴的氣氛。
屋内衆人都明白那句沒出口的話。
局裡可能有内奸。
就像毒販怕有卧底一般,警方也怕有内奸。
徐正支最後道:“這件事畢竟不能輕易判斷……你們先回去吧。我去問技偵能不能還原被删除的部分,實在不行就去公安廳調備份……”
“不,”李培钊道,“你要做好那個人可能是公安廳的人的準備。”
·
折騰完這一通後,楚瀾雨又拉着解源了家。
“啪”。楚瀾雨按開燈,屋子裡登時明亮一片。
這會兒其實才八九點,同以往相比并不算晚。但經過一天的審訊操勞,在市局裡還好,一朝回到這富含生活氣息的家,疲意倦感便一齊湧了上來。
解源随口問了句:“楚瀾雨,有新牙刷麼?我刷個牙就睡了。”
楚瀾雨抱臂深沉道:“沒事啊解法醫,跟我用一根牙刷就好了,别嫌棄我。”
解源:“……”
他重新穿上脫了一半的風衣外套,“你家樓下還有超市吧,我下去買根牙刷跟個杯子再上來。”
楚瀾雨聞言立時退出正經狀态,忙不疊抓住解源,先幫他把剩下的扣子給扣好,随後才痛心道:“解法醫我錯了,新牙刷和杯子就在衛生間左手邊櫃子第三格碼着呢,大晚上風涼你别瞎出去跑!”
解源身體一僵,語氣卻沒什麼異樣,淡淡地應了聲。
·
解源擱衛生間刷牙的時候,楚瀾雨就倚着門框跟他閑聊。
“解法醫你考慮好了嗎?睡你嶽父嶽母那屋還是你男朋友這屋?”
解源将含着的水吐出:“睡你……”
楚瀾雨大驚:“解法醫你原來喜歡一步到胃嗎?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那屋。”解源冷冷瞥來,将後面兩個字補上了。
楚瀾雨感到了千分之一秒的尴尬。
但尴尬這東西多了是會免疫的,楚瀾雨便也給自己找起了補來:“哎沒事沒事,聽岔了。反正會有的事。”
會有的事?
解源又側望了眼楚瀾雨,心說你還挺高興。
楚瀾雨又把話題給扯了回去:“所以怎麼又睡我那了?怕你嶽父嶽母啊。”
“我覺得你作為他們的兒子,和他們應該好說話點。”解源洗了把臉,瓷白的臉上沾了些水珠,“而且我認舊東西,就你身上這味我習慣些。”
雖然刑偵支上至徐正下至小陳都盛傳“楚副辦起案子來有多不在乎個人形象”的謠言,但抛開他們那萬惡的濾鏡,楚瀾雨本身還是挺好的。
那一身的味道清新的很,如雨後青松,猶帶露珠。
楚瀾雨終歸是沒老實,進來親了解源幾下,旋即走到主卧門前,作關門狀:“解法醫,早點睡啊。”
解源“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