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解源大概是真困了,微垂的睫毛上挂了些許淚珠,楚瀾雨便再次提了提被子:“解法醫,睡覺吧。明天再讨論。”
解源合了眼。
·
次日時,楚瀾雨又很殷勤地給解源整了早餐。
其實解源起的不比他晚多少,當時就說“你瞎忙活什麼,出去吃個面或者買幾個面包不又過去了”,但楚瀾雨擺擺手,說這才有家的味道。
于是解源換好衣服——還是楚瀾雨的,畢竟來得太倉促,什麼都沒拿——刷完牙洗完臉,又在客廳看了十幾分鐘的書後,終于迎來了楚瀾雨的滿漢面。
——是碗番茄湯底的面,上頭碼了一層鹵牛肉,外加一個煎得金黃的荷包蛋。
解源接過楚瀾雨遞來的筷子,将其擱在桌上而後便卷起一截袖子:“你的廚藝進步神速啊。”
楚瀾雨一wink:“愛情使人進步。”
“……”解源咬斷面條,“待會我要回我那一趟。”
楚瀾雨不明白:“怎麼又要回去了?”
“休閑的衣服我能穿你的,警服也能穿你的麼。紀委突擊一檢查我們就站辦公室門前吧。”
這倒是有道理,楚瀾雨暫時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那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解源卻謝絕了:“你先去市局吧。就換個衣服,沒那麼麻煩。”
戀愛剛開始,解法醫說什麼都是對的啦。
楚瀾雨連連點頭,複又道:“話說解法醫……你搬來這長住嗎?……”
解源吃面的動作一頓。
頂着楚瀾雨期待的眼神,解源最後還是半默認的:“今天晚上收東西。”
楚瀾雨便高興了:“那解法醫你吃完了碗就擱桌上吧,我先去市局了。”
“嗯。”
·
去到市局後,因為解法醫還沒來,不能去法醫室騷擾(不對啊都男朋友了還算什麼騷擾)其人了,便先去了正支辦公室讨論正事去。
敲過門且得到同意後,楚瀾雨便入了屋。
“徐哥,”楚瀾雨也省了那些寒暄問候,直截了當道,“公安廳那邊的監控錄像确認了嗎?”
正事在前,徐正支也顧不得倒騰他那茶葉了:“确認了。但公安廳那邊的更幹淨。一整天的錄像都失了備份。”
楚瀾雨眉頭一跳:“那跟你調備份的人是誰?怎麼解釋的?”
“那的禁毒副支隊長。說是很抱歉,大概是程序錯亂了,已經在盡力讓技偵恢複了。”
……怎麼就會這麼巧。
楚瀾雨簡直心累:“那我們這的技偵怎麼說?你應該找過他們了。”
“他們說有點難度。畢竟确實是删的很清,任何能找回備份的渠道都被删了。”
“那就要打消磨戰了……”方才和解源吃早餐的溫情一去不複返,此刻楚瀾雨隻剩頭痛,“監控室和管飯菜的也要問問。”
徐正支像是早就想到了般:“叫楊煜綱去問過了,都十分茫然,說以為是突然改了,按吩咐行事而已。”
“筆錄呢?”
徐正支從左手邊拿來一沓白紙:“看吧。”
是以楚瀾雨便看到了兩篇極為逆天的筆錄。
NO.1:掌勺師傅&筆錄
哎喲我哪個的咋知道嘞,不都是叫做啥菜做啥菜嘛,他叫做魚就剛好到了條大魚來,我想着省點事嘛,就給他燒了。咋的吃死人嘞?
下一篇。
NO.2:監控室警員&筆錄
什麼?什麼監控被删了?我有沒有見過什麼可疑人員?那個……楊大隊啊,這……你問我也沒用啊,我昨天就隻見過咱們的警察同志進來。……警察也算?那,呃……我覺得全市局包括我都是……
楚瀾雨不看了。
他矜持地将筆錄推回給徐正支,接着問道:“鄧遇強被搶救回來了嗎?”
意料之内的,徐正支道:“沒。刺都卡進氣管了。”
那确實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那李培……處長怎麼表示的?”
徐正支回道:“他說這個查不出來就先擱着,把精力放到更重要的查毒品産出地上。”
“——他覺得那個制毒的毒販,可能已經察覺到了警方的動作,開始準備逃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