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克西……去給我切個桃!”萊克西清晰地記得她聽見了這句話,然後艾倫就來了她的卧室。
她先是挨了一巴掌,然後是被當成鞭子使的數據線,還有牙線的尖頭。艾倫不知道從哪找到這種工具的,可能是在他看來,懲罰的目的是羞辱,讓這個女人記住他的威嚴。
那時候她還沒戒煙,挨完這頓打她一個人跑到戶外去抽了一根。
萊克西清晰地記得這頓打,因為她是從這裡開始徹底痛恨親子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叫家|暴的暴力的。
如果一個丈夫打了自己妻子,可能他會遭到懲罰。可如果一個父親打了自己的女兒,他甚至可能會被說成是一個懂教育的好爸爸。
多荒謬。
同樣都是暴力,孩子連基本的尊嚴都沒有。
傳言對于一個人來講,又何嘗不是一種無聲的暴力。
“大人,”在和周圍幾個大臣說完之後,首席大臣發話了,“我們覺得不應該讓斯杜普斯這樣一個人類去前線。”他頓了一下,“她會不會幫助另一邊我們都不知道。”
盧森剛要說話,就被萊克西打斷了:“抱歉。”她說,“但傳言不是你們以最大惡意揣測我的理由。”
“大人——”
萊克西直接打斷:“我不認為我做的事情是對伏沙氏族不好的,恰恰相反,我做的一切決定都是氏族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
“你——”
“你行你來。”萊克西後退一步,“你來給大家講講你的想法,就知道反駁我有什麼意思。”
在大學裡,她在領導小組作業的時候面對這種組員,從來都是這種話術。
她臉上并沒有出現任何對他們任何人的恐懼,她的恐懼都是對于即将要上前線,她此時明明不應該怕這個,這個應該留到明天再怕……
看着她的神情,首席大臣好像被噎住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話:“我認為應該直接在賽特進行反擊……”
“羅根,你現在需要的是閉嘴。”盧森幽幽地說,語氣不容反駁。
首席大臣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這位族長可以說是非常沒有禮貌的那一個類型,相比起他的哥哥,他簡直是粗魯至極,如果是西蒙在這裡,他們應該還有的談,但現在坐在族長位子上的是盧森。
這個氏族長根本就不會聽任何人的建議,這麼說有些絕對,但他确實隻聽自己想聽的,意外地把氏族治理得很好——隻是意外。
老實來講,西蒙被放逐這件事,有盧森的一份責任在。
如果不是盧森被要挾,西蒙就會留下來,成為下一任族長。
可惜他永遠都回不來了。
“我們将會非常開心你能回來。”首席大臣曾經拜托人給西蒙寫信的時候說,讓那人用英語把文字寫在紙上,“我們受到你弟弟的壓迫已經很久了。”
西蒙的回信也在三個月之後到達了他的手裡,是一隻蠍子送來的。
在信裡,西蒙大緻陳述了自己在布萊因德——一個小鎮——的一些事情,比如他遇到了一個很好的随從,他們一起開了一家書店,他過得很好,并且不打算回來。
整個氏族的人都知道,一旦被吸血鬼氏族放逐,姓氏就将不複存在,為了方便辨識誰是被放逐的,他們會把他的姓變成“德古拉”。
繼承人已經不再是西蒙·伏沙,而是西蒙·德古拉。
首席大臣歎了口氣:“如果您一定要。”他說。
“萊克西·斯杜普斯,”盧森的聲音在整個安靜的大殿裡回響,“明天你将啟程前往賽特鎮,幫助疏散人民。”他看向艾羅的位置,“莫爾頓副首席陪同。”
盧森最後會答應艾羅的陪同,是萊克西沒有想到的,她以為艾羅被拒絕定了。
“散會。”盧森最後宣布。
往外走的時候,萊克西被伊安追了上來。
“萊克西小姐,”他那種擔心的神情再次破土而出,“你瘋了!”
“她沒瘋。”艾羅跟在後面平靜地說,“這是正确的選擇,就算她自己沒提出來,我也會為她争取。”
“萊克西小姐才不需要你替她争取,艾羅。”伊安說。
萊克西無法更加贊成。她從來都不是需要依靠别人來争取機會的人,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那麼,”伊安快走了兩步,到了他們兩個的前面,“今晚玫瑰園裡,我會給萊克西小姐辦一場送行舞會,咱們不見不散。”他朝萊克西眨了眨眼睛,“如果你記得為我預留一支舞,我将會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