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同時說。
“什麼?”他們都沒有料到對方會這麼說,意外地異口同聲。
“你先說。”艾羅抿了下唇,終于把眼睛從文件上移開。
萊克西要表達的很簡單:“我不會跳舞,不想去。”
“我們可以解決。”艾羅還沒說話,就聽見身後有人說,聲音明顯不是伊安,但說話方式和伊安如出一轍,“莫爾頓先生可以放一些節奏感更強的音樂,斯杜普斯小姐。”
“伊安的指令不是你闖進我書房的理由,派波爾。”艾羅的語氣聽不出什麼,但表情确實不悅。
派波爾笑了:“請原諒,先生,但這件事非常緊急。”
“那要看我們怎麼認為這件緊急的事。”艾羅把眼鏡摘了下來,“如果是舞會的話,那就一點都不緊急。”
“我想我是來找斯杜普斯小姐的。”派波爾說。
艾羅蹙眉。
幾乎是瞬間,整個房間裡的壓力變得特别的大,好像天花闆都要被壓下來了一樣,萊克西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強迫她倒下。
而派波爾已經被壓得倒在了地上。
“先生!”他喊道,“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如果重要的前提是要違背她的意願,”艾羅面無表情,完全看不出來是他在對派波爾施壓,“那重要的事就會變得不重要。”
萊克西終于撐不住了,她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在她視線之外,艾羅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力量減輕了。
但派波爾還被按在地上。
萊克西從地上站起來,往遠離派波爾的方向走了兩步,準确來講是遠離派波爾和艾羅兩個人。
不過她沒有叫停。
不是她有多麼狠心看着派波爾倒在地上還不去扶,隻是她覺得也沒有那麼熟,兩個人才打了個照面,她就去關心實在是管的太寬了。
吸血鬼的事就讓吸血鬼自己解決,人類不參與。
大概過了兩分鐘,可能是艾羅覺得可以了,派波爾才從地上爬起來。
很奇怪的是,他沒有任何抱怨——一個眼神都沒有。
他向萊克西的方向走了一步。
“你就在這說。”艾羅命令。
“好,好。”派波爾老實地沒再動,“莫爾頓先生說,他希望斯杜普斯小姐可以參加,在舞會上他将給斯杜普斯小姐一些東西。”他擠了擠眼睛,“比較重要,可以幫助她勝利歸來的。”
萊克西不知道該不該接受,她轉頭,和艾羅的眼睛在半空中相遇。
“你要接受嗎?”
不知道為什麼,萊克西從這句話裡面聽出一點委屈的意味。
但她沒有多留意:“我再考慮一下。”
派波爾并不想給她時間考慮:“那就是可以。”他笃定地說,“謝謝你,善良的小姐,我會把這句話完完整整轉述給莫爾頓先生的。”說完他就閃人出去了。
留下萊克西一個人和自己的靈魂面面相觑。
她記得她也沒說同意。
不過如果她沒有猜錯,派波爾大概會這麼說:“這位小姐爽快地答應了,她可真是個好人。”
果然,吸血鬼對于同意和不同意有一套自己的解釋。
和艾羅匆匆道别之後,萊克西走出書房才意識到她和艾羅好像沒說什麼就被派波爾打斷了,也不知道艾羅到底想對她說什麼。
不過沖他第一句話,他應該是有私心,差不多就是不想讓她去。
可他到底為什麼不想讓萊克西去自己弟弟的舞會呢?他又對她造不成什麼威脅,頂多是說說艾羅的壞話。
一般貝林都直接表達:“你不準幹這件事。”
聽多了這種直白的表示,萊克西覺得含蓄的表達在她聽來越來越難懂——畢竟她研究的是行為,也有語言的成分在,但主要是行為。
當一個吸血鬼對你說“不想去可以不去”的時候,他有什麼私心,語言闆塊。
萊克西把這句話寫在了手冊的下一頁上,正好在墨點下面。
還有幾個小時,她就會被帶去那個她陰差陽錯“答應”去參加的舞會。
萊克西預感自己會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