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克西顧不上那麼多,她撒開艾羅的手就往外跑。
熱浪之中,好像誰牽住了她的手,緊接着耳邊刮過一陣涼風,她就來到了戶外。
所有參加這場舞會的人都已經瞬移到了外面。
“你不會瞬移?”一位小姐看着她被燒焦的裙子下擺,露出關心的神情,“我以為你可以。”
“不是誰都會吸血鬼的能力的,馬菲爾達,我們能不能指望這樣一個廢物來拯救伏沙,這還是個疑問。”一位貴族先生摟住了這位小姐的腰,“我們走吧,這場舞會也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了。”
小姐嘟哝了幾句,最後還是和那位先生走了。
萊克西的手被人牽住了。
“你不是。”她聽見艾羅在她旁邊說。
“什麼?”
“你不是廢物。”
萊克西笑了。她沒有想到第一個來安慰她的竟然是艾羅,縱使她本來也不需要什麼安慰——她本來就不是廢物。
伊安的身影正在招呼侍從救火。
萊克西想起自己之前參加的一場案子研究會議裡,縱火者為了複仇,燒了一整棟房子,最後整棟房子就隻剩下正廳,左翼右翼都被燒得破破爛爛的了。
幸好伊安這次着火的隻是一個小舞廳。
“沒事吧。”伊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萊克西猜是瞬移。
萊克西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是她嗎?”她聽見他這麼問艾羅。
“是她。”回答是肯定的。
“在鋼琴裡塞火藥,她瘋了。”伊安沉默了一會之後說,“不過她走之前就已經瘋的差不多了。”
萊克西聽得一頭霧水,“她”是誰?
轟——
瞬間,萊克西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像紙片一樣向後倒去,還沒有人扶她。
她聽到伊安的呼喚聲,不過她起不來,好像有什麼東西代替她站在了哪裡……
“喲嚯!”她聽見自己喊道。
她騎着滑闆在街區之間穿梭,速度快的都可以和汽車相比——至少她是這麼覺得的。
台階什麼的根本攔不住她,她甚至可以順着台階旁邊的扶手往下滑。
艾倫曾經說過她瘋了,她總有一天會在滑闆上把自己撞死,并甩了她一個巴掌作為告誡,她當時還非常受傷地哭了一會。
“可惡的孩子!”當她以全速沖過一個老太太面前的時候聽見她這麼說。
她沒時間在乎,她在趕時間,義工的活動要趕不上了。
“萊克西!”朱迪也在義工行列,看見她騎着滑闆匆匆而來的身影,興奮地朝她招了招手。
“來了,死妞萊克西——”
一個特别招人讨厭的聲音也在此時響起,萊克西回頭,發現是卡琳。
她和卡琳的故事,大緻就是卡琳喜歡的一個男生喜歡她——絕對是被她在化裝舞會上的造型迷倒了。
從此卡琳就看她不太順眼,當然也沒到讨厭的程度,隻是偶爾會對她飙出幾句髒話。
萊克西基本對髒話免疫,因為艾倫經常說。
“萊克西,你個爛人”或者“沒長腦子的死妞”,這種話她一開始聽到的時候還會反駁兩句,但現在已經完全免疫了。
不代表她不讨厭這種表達方式。
憤怒有很多種發洩方法,罵人和打人是其中最粗魯的手段。
艾倫碰巧兩個都占了。
有一段時間萊克西對他的态度就是——鄙視他就好了。
這段時間她對卡琳的态度也是這樣。
後面的事情是萊克西當時沒有料到的——沒有人能料到。
卡琳從身後伸出一隻手,巴掌清脆地落在了萊克西的臉上。
莫名其妙挨打,萊克西感覺自己被羞辱了。
她也懶得管卡琳為什麼打她,從地上抄起一塊石頭就朝卡琳扔了過去。
這是她從艾倫這學到的可能唯一一個對她還算有用,讓她不吃虧的道理。
如果任何人做了侵犯底線的事情,那就修理他,不要幹等着被他修理。
那個夏天,卡琳的胳膊去醫院做了縫合,艾倫也賠償了一大筆錢,兩家人私下把這件事解決了。
艾倫回家就像萊克西拿起石頭那樣舉起了擀面杖:“萊克西!給我過來!”他朝樓上萊克西的房間大喊。
這大概是萊克西少數下樓挨打的經曆,一般她都會選擇逃跑,不管是跳窗還是滿屋子亂竄。
但後來艾倫也承認了,萊克西沒有做錯,他打她隻是為了他的那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