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不是你留下的?”
“你說的倒像我多聰明似的。”瑪爾法說,“這樣我隻能祝你出門踩到西紅柿摔掉兩顆牙了。”
萊克西的未來。
萊克西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像她第一次看到月亮突然變紅一樣,或者是艾倫要打她之前:“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湊近瑪爾法,呼吸打在對方的耳畔,“那個女士是我。”
很顯然這個邏輯是通順的,萊克西被人誣告陷害,艾羅把她判進了大牢,她在大牢裡獻祭。也符合瑪麗的“枉死”論。
“放屁!”瑪爾法大聲吼,“你有那麼傻嗎?”她把食指放在萊克西的唇上,“老師,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
“什麼?”伊安身體向前傾了一點,想聽她們說話。
“這裡隻要女孩,謝謝。”萊克西還沒有開口,瑪爾法就替她拒絕掉了,“女孩們的悄悄話。”
她說到“悄悄話”的時候萊克西沒忍住,笑了一下,心想這如果都算悄悄話,那野人之間的咆哮是否也能算“野人局,吸血鬼勿入”。
“我有一個問題。”空氣中的精靈花粉味道又重了一點,瑪爾法這回很小聲地問萊克西,“你是不是喜歡莫爾頓?”
萊克西用同樣的音量回答:“他挺可愛的。”她這麼說。
艾羅的确可以在她這用“可愛”來形容,受委屈了——他有自己的一套标準——眼神第一個找到的是她,在她握住他的手的時候會屏息,還會在她面前表現得比伊安要好。
她知道他喜歡她,她也對他頗有好感,但是沒到時候。
更重要的,她不知道艾羅是喜歡她還是喜歡女巫萊克西,畢竟這個邏輯也說得通,還有,知道她不是女巫萊克西之後他到底會怎麼選擇。
所以她無法直接承認,是的,她喜歡艾羅·莫爾頓,她怕是熱情來的快退的也快,她需要考察,不止是考察他,還要考察她自己。
至于伊安……萊克西實際上是從他身上嗅到過危險信号的,就在去羅斯女士家的路上,他拉着她的手往他眼睛上領的時候。
整間房間的大門被從外面推上了。
沒了透氣的窗口,精靈花粉的味道更加濃厚了。
萊克西感覺自己每呼吸一下,眼皮就沉重一分,最後意識徹底沉了下去。
有人在奔跑,萊克西能夠感受到,因為她所躺在的地方草被刮到了她的臉上。
她躺在草地裡,和莫爾頓莊園的草地有八分像,不過要更硬。
一定是他們沒有好好澆水,萊克西想,當時她家前院的草就是,在幹一點的日子裡,越不澆水越硬,最後枯萎,艾倫被罰款之後罵罵咧咧地去重新養草。
雖然也有可能和草的品種有關,但是萊克西更願意說這是缺水問題,就像蘇珊生前一直認為她的一切感冒都是水質問題一樣。
萊克西睜開眼,太陽不出意料的刺眼,周圍沒有瑪爾法,更沒有艾羅。
我好像在誰的院子裡。她想,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這裡和莫爾頓莊園的主宅前的一片草坪很像,城堡的外壁上爬滿了常春藤,被修剪得很好,和整個城堡融合在一起,反而為城堡添了一點生機。
這好像是布萊因德的那座歐米内斯的城堡。
萊克西身上冒了一層冷汗。
她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夢,都說人做夢的時候是不知道自己在做夢的。
“你是誰?”她身後突然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她聽起來很警惕。
萊克西回頭,被吓了一跳。
出聲的人——不,不是人——長着狗耳朵,萊克西覺得那是黑色的阿拉斯加耳朵,重要的是,這位長着狗耳朵的女士真的很美。
如果她沒有長狗耳朵,估計就是世界小姐亞軍了,衆所周知那個比賽總是喜歡搞第二名比第一名漂亮十倍的結果。萊克西想,她真的長得不賴,穿着上個世紀流行的鄉村服裝,有健康有力的生命力。
是那天她看到的狗耳朵女士,不過這回她沒有戴頭巾。
她真的住在這座城堡裡。
“還有你。”狗耳朵女士指了指萊克西身後,“你們的來意是什麼?”
“什麼?”萊克西剛想說“我身後沒人”,就撞上了艾羅的胸膛,掉進了一片陰影裡,她注意到艾羅打着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艾羅整個人特别緊張,尤其是看見狗耳朵女士的眼神的時候。
她假裝皺了皺眉,實際上心髒跳的很快,有點像她第一次上台給教授講課題的時候,當時她盡力把自己做到了所有人裡最好。
“伊安和瑪爾法呢?”萊克西回頭問他。
艾羅搖頭,他也不知道。
狗耳朵女士雙臂交叉在胸前,上下打量着他們,最後看了眼天。
“你也是吸血鬼?”她突然這麼問艾羅,正常的布萊因德人肯定不會在如此好的晴天打傘。
“是。”
她沉默了一會,然後笑了一聲。
“歡迎。”狗耳朵女士一排整齊的牙齒裡有兩顆尖牙,“德古拉伯爵将會非常高興見到你們。”
說完,她就打開了身後城堡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