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克西。”艾羅敲了敲房間的門。
門是緊鎖的,他隻能不停地敲門,每過五分鐘左右敲一下,讓萊克西知道他還在外面等着她給他開門。
萊克西整個晚飯的時間都沒有說什麼,讓他以為他逃過去了,她真的一直都很沉默寡言,然後在他準備跟着她一起回房間的時候把他支開,讓他去給她拿一本書——她本可以叫侍者去的,但她堅持要艾羅幫她拿:“不是你拿的我不想看。”
然後他回來就發現自己被鎖在外面了。
“萊克西。”他又敲了一遍門。
他口袋裡有這個房間的鑰匙,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應該用它,因為如果他真的用到這東西的話萊克西一定會很生氣,讓他到次卧去睡覺。
他不是很想到次卧睡覺。
鑰匙孔裡突然飄出來一行煙霧,在空中——他眼前——組成了一句話:自己反省。
“我在反省。”艾羅又敲了敲門,“這次是我沒控制住,我下次不會了。”
——你們總是有理由。
“真的不會了。”
——如果副首席連自己的飲食習慣都控制不住,我們能指望他做些什麼呢?
艾羅歎了一口氣,順着門滑了下來,最後背靠着門坐到了地上,雖然他無法認可她的做法,但不得不承認她确實是在對他好。
這真的是他的保證。
“我真的錯了。”他再次小聲重申一遍,“我平時吃五個果塔都沒有問題。”
——去把《精神疾病概覽》抄在紙上,不準用魔法。
萊克西發出這句話的時候實際上就不怎麼生氣了,她現在就是覺得如果艾羅不聽她的話,她就沒有必要再嘗試規範他的行為了,畢竟他連她最簡單、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
她本可以和他一直保持一個随他便的關系。
總的來講還是她沒有道理,她管的太寬了。
想到這裡,她的怒火就不隻是對着艾羅,還對着自己,直到把自己全身的皮膚都灼傷,她就是這麼喜歡自我傷害,可能世界上很多人都能理解的這種想法,但總歸她還是在為他好。
“我或許不應該這麼想,我不曉得。”她手指勾上了一株植物,植物在聽到她說話的時候繞上了她的手指。
“你怎麼想的?”她又問。
植物的花顫了顫,最後在空中畫出一個圓圈。
在植物語言中,這是“可以被理解的”的意思。
“謝謝。”她說着揮了揮手指,點燃了小鍋下面的蠟燭,念了一段感謝大地的禱詞,就揪下了一片花瓣,“冒犯了。”
花瓣在她手裡點了點頭。
“現在,我想看到他在做什麼。”萊克西小鍋說。
艾羅在甜點房,一點都沒有去書房罰抄的意思。
萊克西握了握拳,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莫名生氣,或許我不應該這麼看待他,他隻是一個喜歡吃甜點的吸血鬼而已。
“烏爾,把奶油給我。”艾羅對甜點師伸出了手,過了一會手裡就多了一個小碗,他輕聲道謝,就開始在蛋糕上抹奶油,萊克西看到他手指上沾了一點,他在收尾的時候把那根手指伸進了嘴裡。
她選擇偏頭不看。
她當然希望他開心,但她絕對不希望他的開心是建立在違背她的規則上的。
她永遠把自己放在他前面。
所以她輕聲出聲:“艾羅。”
艾羅明顯抖了一下,擡頭張望,卻沒有發現她的身影,他對烏爾說:“萊克西進來了嗎?”
烏爾搖頭。
“我聽見她的聲音了。”艾羅說。
“我在房間。”萊克西又說,“你現在可以上來了。”
艾羅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把手裡的東西遞給烏爾:“我先走了。”說完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出了甜點房。
萊克西是在五分鐘之後聽到的敲門聲,她走過去開門,果然在門打開的那一刻就被抱住了。
“我以為你遺棄我了。”他誇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