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雖然奇怪,但是想到明天還要上班,桑落隻好先睡了,第二天一早她就被鬧鐘吵醒了,醒來後桑落簡單洗漱了一下,她坐在床上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不把昨天夜裡的事情說出去,這種事情要是說出去,恐怕别人要把她當成精神病了。
桑落穿好衣服出門,朝着單位走去,沒走幾步就路過一家早點攤,眼看時間還早,桑落坐下吃了個早飯,攤子上賣的是豆腐腦和油條,豆腐腦鹹香,油條金燦燦的,又酥又脆,一口下去整個人都精神了,桑落把豆腐腦和兩根油條吃了個精光,連渣都沒剩。
這頓早餐讓她心滿意足,因此走路也格外有勁,沒走幾步就到了單位,推開三隊辦公室的門,大家已經聚齊了,所有人都在等她,桑落有些驚訝,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才七點半,還不到規定的上班時間八點,怎麼大家都來了?
馬識途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顯然這是三隊的常态,桑落主動上前問起:“師父,昨天的案子怎麼樣了?”
馬識途喝了口茶水:“那兩具屍體已經交給法醫了,解剖還需要一些時間,今天會出屍檢報告,總體來看案情很清晰,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說着,他指了指謝靈兒:“桑落,你今天跟着靈兒一起給目擊證人錄口供,靈兒很擅長與人溝通,你也可以學學。”
說罷,馬識途就帶着袁小虎走了,顯然他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錄口供的事就交給她們了,謝靈兒帶着桑落一起進入了審訊室。
昨晚的殺人案發生時現場有好幾名目擊者,這些目擊者都是老人,案發時他們正在不遠處下象棋,現在這幾位老人都被請到了審訊室,桑落和謝靈兒将會一一為他們錄口供。
第一位目擊者是黃大爺,他繪聲繪色地給兩人講起了當時的場景:“當時我就在街對面,老李和老孫在下象棋,老李這個臭棋簍子,他連輸了三局,還不肯把位置讓給我!這把我給氣壞了,我索性就懶得看他們的棋局,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估摸着晚上八點多,那對小情侶出現了,是女方先到的,一個特别文靜的女孩,長頭發,長相很漂亮,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别誤會,我不是色狼,隻是那女孩确實漂亮,她的雙手握在一起,兩腳并攏,安安靜靜站在街邊,似乎在等什麼人。”
“又過了十分八分的,男的出現了,男方戴着眼鏡,看着模樣很斯文,但是他走路有點不穩,搖搖晃晃的,他走到女的面前,女的想拉住他的手,他一下子就甩開了,然後兩人吵了起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男的就開始動手了。”
“他先是狠狠給了女的一巴掌,然後想伸手去扯女方的頭發,女方急忙向後躲,男的撲了空,摔了一跤,趁此機會女方撒腿就跑,但是男的很快就追了上來,他從背後狠狠踢了一腳,把女方給踢倒,然後在女方背上狠狠踹了幾腳,哎呀呀,真是給我看的于心不忍,我想上去阻攔,但是我歲數大了,又怕打不過人家……”
黃大爺為自己辯解着,謝靈兒溫柔地說:“沒關系,我理解,您繼續說,後來呢?”
黃大爺這才說回了正題:“總之那個男的一直在踹那個女的,嘴裡還在說着些什麼,但是我們隔得遠,聽不清楚,有一點比較奇怪,那個女的居然沒怎麼叫喚,就像是啞巴了一樣,你說奇怪不奇怪?普通人被毆打了,怎麼也得喊叫幾聲吧?”
“他踹夠了,似乎是解氣了,轉過身打算離開,這時候地上那個女的突然站了起來,從男人的背後偷襲,用指甲狠狠抓傷了男人的臉,哎喲,男人的臉上左一道右一道,鮮血淋漓,簡直沒人樣了,男方被這一抓,也急紅了眼,他跟瘋了似的拿起旁邊的水果刀,用力朝着女人的胸口捅了過去。”
“這個女人的動作很靈活,這一次又被她躲過去了,男人捅一次沒中,還想捅第二次,就在這個時候,女人把刀子從他手裡奪了過來——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這麼大力氣,女人搶了刀子,搶先一步把刀子紮進了男方的左胸,正好是心髒那個位置,然後她飛快把刀拔了出來,男方的血嘩啦啦流出來,哎呦,我簡直沒眼看了!”
“男方踉跄幾步,很快就在血泊中倒下了,他一開始還捂着心髒叫喚幾聲,後面就徹底沒動靜了——人死了!事情鬧大了,我們這幫老頭子都吓壞了,幸好老孫帶了手機,我們就讓他打了報警電話。”
“那個女人沒有立刻跑掉,她在原地愣了幾秒,好像也被吓住了,大概過了一兩分鐘,她才緩過神來,轉身跑向另一個方向,我一想,這可是殺人兇手呀,怎麼能讓她跑掉呢?于是我就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我跟得很遠,始終保持一段距離,然後我就看到她跑進了糧油家屬樓,為了防止那女人跑掉,我就一直等在她樓下,一直等到你們的警車來,這期間有别人出入過,但是那女人肯定沒下來。”
黃大爺邀功似得沖桑落笑着,桑落認出他就是昨天晚上那名目擊證人,于是再次對他表達了感謝。
黃大爺走出審訊室後,兩人又為當時在場的其他幾位老人錄了口供,他們說的都和黃大爺大差不差,這也從側面證實了黃大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