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識途簡要地把昨天的案發過程給他們講了一下,杜春風十分錯愕:“是沈雪遙?怎麼可能呢?我兒子堂堂一米八八的大男人,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女生被殺了呢?警官,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杜媽媽也啜泣着補充道:“是啊,雪遙這孩子,前不久我們才見過,她和淩風兩個人感情挺好的,從來沒吵過架,也沒紅過臉,怎麼會突然動刀子呢?警官,你再好好查查,一定是有哪裡搞錯了!”
“當時現場有好幾名目擊證人,大家都看到了是那個女子把刀插進杜淩風的胸膛裡,錯不了,”馬識途耐心地解釋道,由于女方的家屬至今沒有出現,他隻能通過男方家屬來确認女死者的身份,“你們剛才說那個女子叫沈雪遙,你們還知道她的其他信息嗎?”
杜媽媽擦着眼淚:“怎麼會不知道呢?她可是我們未來的兒媳婦呀!她的底細我們全都知道,這個女人和我兒子讀同一個大學,都是中文系的,以前他們兩個都在市裡的青華大學上學,兩個人就是在學校裡認識的,他們從大二開始談戀愛,一直談到大四,談了整整三年。”
“畢業之後我兒子不急着找工作,反而火急火燎地帶着那女人來見我們,說是見完家長之後就要訂婚,那女人長得白白淨淨,舉止很文雅,老家是白雲縣高粱村的,她是家裡獨女,上面還有一對父母,我瞧着她家底幹淨,是個老實孩子,就答應了下來,淩風他爸也不反對,這事就說定了。”
“那次見面之後,我們幫兩個孩子在飯店裡訂了一桌子好菜,這樣就算訂婚了,雪遙的父母沒來,她說是農忙,不方便來,等到正式婚禮的時候會來的,我們也就沒當回事,那天吃飯的時候我們還有說有笑的,這這這,誰想到後來會變成這樣呢?”
馬識途總結道:“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們兩人是為什麼發生矛盾?”
杜媽媽攤開雙手:“完全不知道,我如果早知道這個女人會動手殺了我兒子,我早就勸他們分開了,怎麼可能會同意他們結婚呢?老天爺,我真是後悔啊!”
杜春生忿忿不平地說:“矛盾?警官,我告訴你,我們家沒有半點對不起這個沈雪遙,我們全家都對得起她!自從見家長以後,我們事事都順着她,畢竟這是我兒子真心喜歡的人,我隻要我兒子能幸福就好。”
“這個沈雪遙,她訂婚時要金項鍊,金戒指,好,我二話不說給她買了,她說她爸爸媽媽沒辦法過來,我也沒說什麼,她說婚前不能和我們同住,當然,我們家淩風也是個守規矩的孩子,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婚前亂來,所以我就安排她去我們家的老房子裡住,免得她額外花錢租房,這段時間簡直是她要什麼我給什麼,我都這樣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以至于要殺了我兒子?!”
馬識途清了清喉嚨:“先不要激動,根據現場目擊證人的證詞,是你們的兒子先拿起刀子試圖殺人,沈雪遙才奪刀反擊的,根據兩人現場的對話來看,是杜淩風一直在生沈雪遙的氣,你們知道他為什麼生氣嗎?”
杜春生滿臉不屑:“我兒子會去主動殺了她?一定是那個證人放屁!讓我知道證人是誰,我非撕了他的嘴不可!兩位警官,你們是不知道我兒子有多愛那個沈雪遙,大學期間他給我們往家裡寫信,信裡寫的全都是那個女人,他對沈雪遙,簡直是捧在手裡怕曬了,含在口裡怕化了,凡是沈雪遙說的話,他百依百順,沒有一句不從的!”
“而且,大學期間我兒子還為她花了不少錢!”杜春生握緊拳頭,“我做糧油生意,家裡還算富裕,對淩風那孩子也大方,尤其是知道他戀愛之後,我每個月給他寄雙倍的生活費,其中大多數他都花在了那女人身上,警官,你說說,他這麼愛她,怎麼可能會殺了她呢?”
聽到這裡,杜媽媽忽然愣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她偷偷拉住杜春生的衣角,眼神有些猶豫,馬識途捕捉到這個細節,立刻說道:
“有什麼線索一定要說出來,多一分線索都有利于我們破案。”
杜媽媽小聲說:“孩子他爸,我想起來了,确實有這麼回事,就在這案子發生前幾天的時候,淩風有一天晚上高高興興地出去了,說是要給雪遙一個驚喜,結果他一直到後半夜才回來,我擔心他,就一直在沙發上等他,等他回來,我還沒開口問,他就先哭了。”
“他說他看透了雪遙的真面目,這個雪遙就是個騙子,是個變态,他想取消婚禮,不要和雪遙結婚了,我問他為什麼,但他什麼也不說,隻是一味地埋着頭哭,哭了一整夜呢!”
杜春生勃然大怒:“有這樣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杜媽媽哀怨地說:“哎呦,我當時隻以為是小情侶吵架呢,這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你當時在外地進貨,忙得腳不沾地,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我想着就不用拿這種小事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