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剔透的玻璃杯,杯子裡剩了三分之一的威士忌,談惟瑾抿了一口,問:“什麼事。”
“你什麼時候認識的祝詩意?”
“事情辦好了?”
談惟瑾不答反問。
“我能做的都做了,這不是等人家回複嘛。萬一祝詩意不願意接,那我也不能拿刀架她脖子上逼她,你說是吧?”
“我不關心你用什麼辦法。”
談惟瑾隻看結果。
“诶等等,有回複了。”
聽到談夏的驚呼,談惟瑾擡起的腳步又緩了半拍,他狀似無意地朝談夏看過去。
談夏在沙發上一蹦三尺高,興奮極了:“哥!祝詩意答應了!她約我後天中午詳談!”
一連三個感歎語氣詞吵得談惟瑾耳朵疼,他隻颔首,道:“嗯,知道了。”
說罷便端着玻璃杯兀自上樓。
約莫過去十分鐘,談夏個人賬戶多出一筆來自兄長的轉賬。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哥爹!”
談夏眉歡眼笑地跑回房間,拉開衣帽間的門,她定要精心打扮一番,給祝詩意留下絕佳的好印象。
而此時書房内的談惟瑾指尖還捏着那張祝詩意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美好但脆弱,對即将到來的一切都一無所知。談惟瑾指腹擦過祝詩意的臉,他凝視着這張照片,不知過了多久,談惟瑾才将照片重新放入錢夾中。
他并不急着出現在祝詩意面前。
他要祝詩意的生活與事業都充滿他的痕迹,要為她鋪一條獨一無二的璀璨長路,殘忍地看着她光腳踩着鑽石孤零零向前去,而他在路的盡頭等着她。
窗外夜色沉沉,隻零星一點微光,談惟瑾立在窗前,點燃一支與落地燈相映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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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談夏拿出了一籮筐的證明文件,祝詩意依舊無法放心地相信這塊大餅當真掉在了自己頭上。
她對合作有所保留,因此沒叫莫嘉藍跟着,而是孤身一人來赴宴。
祝詩意與談夏約在了景山大酒店見面。
這是雲城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景山大酒店是談氏集團的産業。
她今日要見的這位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大學生導演,恰巧也姓談。
祝詩意這兩日在家裡做足了功課,即使某度百科并未言明談夏與談氏集團的關系,祝詩意也不會把拿下《長生殿》的談夏當成籍籍無名的導演系大學生。
304。
祝詩意進門前看了眼門口的牌子,不禁感歎她和這個包廂還真是有緣。
隻可惜雲城這麼大,後來她沒再見過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
“祝小姐,你來啦!”
談夏過來迎接她,“你本人看上去比照片還要漂亮一百倍诶。我看咱們兩個好像隻差一歲,那我能叫你詩意嗎?當然你要是願意的話,叫我談夏或者小夏就行。”
“照片?”
祝詩意不明所以。
談夏指的自然是從談惟瑾那兒看到的照片,不過這個可不能告訴祝詩意,于是她隻笑笑,随便編了個理由,“我們導演選角要參考以前的定妝照嘛,你之前拍的戲我差不多都看過。”
“這樣。”
談夏示意侍應生上菜,她和談夏坐在一處,中間隻隔着一個座位的距離。
“娛樂圈裡想拍《長生殿》的藝人這麼多,談導為什麼選我?”
祝詩意不準備含糊,也怕這又是一場特地為自己準備的鴻門宴,因此她剛坐下就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詩意,你有男朋友嗎?”
“談導為什麼這麼問?”
“那詩意,你最近有沒有遇到過那種長得很帥但脾氣又特别臭的男人?”
要論雲城最不好招惹的男人,談夏敢說自己的兄長談惟瑾穩坐第一,無人能出其右。
“……沒有。”
啧。
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隻為博褒姒一笑,今有談惟瑾一出手就五個億來捧十八線女藝人。
沒想到嚴肅又古闆的考古學教授竟然還有這麼年輕氣盛的一面。
就是聽上去她哥好像在玩單相思,祝詩意壓根不知道談惟瑾的存在。
“沒什麼,不重要。”
談夏手一揮,“先吃飯,我們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