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逢暑假,學校裡沒有多少人。
門衛一開始看到許嘉浩還不讓他們進,直到看到了他身後甯書,才放行。
現在已經入秋了,樹葉也都開始慢慢泛黃,街道兩旁也都多了許多落葉。
一路上,許嘉浩也都不說話,隻是牽着她的手默默往前走。
終于,在一處爬滿不知道是什麼花的走廊處停下,隻不過現在也隻剩下光秃秃的一片了。
甯書看着這兒感覺很熟悉,可在她的記憶裡,明明大學四年的時光裡,沒有來過這兒。
她努力的回憶着,可是依然一無所獲。
她感到頭痛欲裂,疼的她跪下,許嘉浩看着她痛苦的模樣,也不願再逼迫她。
公主抱起甯書,離開了這兒。
一直到了車上,甯書才感覺好受一點。
許嘉浩在心裡罵自己,他不應該這麼着急的,他以為甯書今天問他的那些話,是想起了什麼,是他不對。
甯書蜷縮在座椅上,緊緊抱着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許嘉浩蹲在坐一旁,緊張地看着她,慌張的搖了搖她的肩膀,關心道:“甯書,甯書。”
可是現在的甯書根本聽不見,她像是陷入了恐懼裡。
許嘉浩暗道不好,關上車門,為她系好安全帶,驅車趕往醫院。
路上,甯書的情況并沒有好轉,反而還有嚴重的趨勢,許嘉浩恐懼極了。
攥着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額間也出了許多汗。
他甚至都無視交通規則,連闖了好幾個紅燈。
到了醫院,他抱起甯書一路狂奔,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後背的衣服已經浸濕了。
“醫生,醫生。”
賀清辭和周晚吃完飯,才剛走到醫院的大廳,就看到有個男人抱着甯書一路狂奔。
賀清辭瞳孔一縮,跑上前,看清了男人的臉。
他現在沒有心情跟他吵,從許嘉浩的懷裡強硬地接過甯書,許嘉浩一開始還不願放手,可是他又拗不過賀清辭。
“她怎麼了?”
“暈了。”
“我問你她怎麼暈的。”
許嘉浩已經被甯書吓得失去了反應能力,被賀清辭一吼才回過神來。
他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賀清辭。
賀清辭越聽眼神越冷,甚至看周晚的眼神也帶了一些冷意,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讓自己表情看起來沒有那麼吓人。
盡力的平複着語氣。
可一開口,沙啞的嗓音還是暴露了自己。
“出去。”
“我想在這陪着她。”
賀清辭又重複了一遍:“出去。”
周晚第一次看到賀清辭這樣,有些害怕,強硬地拽着許嘉浩出去。
甯書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看不出任何血色,原本朝氣磅礴的樣子不複存在,像一朵枯萎的玫瑰。
賀清辭想握住甯書的手,可是一擡起來,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控制不住的發抖。
許嘉浩在病房外一臉的頹廢。
賀清辭下午請了假,在病房陪了甯書一下午,許嘉浩也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坐了一下午。
一直到晚上,賀清辭從病房出來,看到椅子上的許嘉浩。
不悅地皺眉,道:“你怎麼還沒走?”
許嘉浩一張口,第一次都沒說出話,周晚給他遞了一瓶水,他喝過之後,才能發出聲音。
“她怎麼樣了?”
“和你沒關系。”
在周晚的印象中,賀清辭一向都是溫柔的,她不知道怎麼一下子他就想變了一個人一樣,她看着賀清辭,眼眶紅紅的,怯怯的開口,道:“清辭。”
賀清辭一愣,擡起頭,盡量讓自己聲音溫柔。
“你先回去吧。”
周晚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拿着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賀清辭沒有安慰周晚,等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之後,看都沒看許嘉浩一眼,轉身回了病房。
賀清辭一夜沒睡,,他怕甯書醒了之後害怕。
就一夜的時間,賀清辭和許嘉浩像是老了十歲,胡茬都長出來了。
第二天,甯書的父母來了,他們剛到門口就看到坐在椅子上呆愣的許嘉浩。
“小許?”
許嘉浩擡起頭,看到眼前的人,站起來。
“叔叔阿姨,對不起。”
他們在來的時候已經聽賀清辭在電話裡講過了,甯母也不怪他,拍了怕他的肩膀,道:“沒事,進來一起看看書書吧。”
甯母不怪,甯父還是有些生氣的,畢竟自己好好的一個閨女,跟他出去一趟回來就這樣了,哪個父親能不生氣,盡管這件事也不是他的錯。
但是看在甯母的面子上,他還是朝許嘉浩點點頭。
賀清辭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講話聲,打開病房門。
“舅舅舅媽,你們來了。”
“嗯,書書怎麼樣了。”
“還沒醒,你們來了就好,我先去上班了。”
“好,你安心上班,這邊有我們,别擔心,知道了嗎?”
賀清辭點點頭,理都沒理許嘉浩一下,走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一下許嘉浩的肩膀。
甯父都看在眼裡,但是并沒有開口訓斥他。
許嘉浩自從來到醫院之後就沒有看到過甯書,現在看到她死氣沉沉地躺在病床上。
心痛的簡直不能呼吸。
他的雙腿仿佛有千斤重,每邁一步都用盡了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