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跟我過來一下,見一下北區的重案組高級督察。”餘子敬不想管郭庭偉,所有的心思都在破案身上。
更何況幾乎所有能做到高級督察這個位置的警察,都是先上了大學,然後再報考警校的,所以大家都是學院派,自然也更聊得來。
幾個高級督察跟餘子敬穿的衣服都差不多,表現出來的氣質也沒差多少,譚儀雯就這麼被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圍在中間,對着她的手指和脖子上的傷口和傷痕看了半天。
“雖然像,但是還有一些區别,所以兇手現在應該是升級了手段。”
為了打消譚儀雯心中的疑慮,一群高級督察簇擁着譚儀雯,将她帶到了一個裹屍袋旁邊,将拉鍊拉到了歐蕙珊的胸口處。
歐蕙珊的臉上現在毫無血色,脖子上也有一道勒痕,不過看形狀,是比譚儀雯脖子上的那條痕迹寬一些的。
不知道是淤血在生前已經擴散了還是所用兇器本來就比金屬絲更粗。
看寬度,歐蕙珊脖子上的痕迹最核心的部位差不多有一指寬,邊緣的痕迹差不多各往外延長一指的寬度。
譚儀雯之前不是醫學生,也沒有接觸過遺體,唯一接觸的有關于人命的案子也是上次的糖水鋪投毒事件,不過那次的死者麥詠欣死亡的事情是郭庭偉轉告她的,她沒有親自去看過。
這還是她第一次直面遺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歐蕙珊死亡的時候本來就面容平和,譚儀雯在看到歐蕙珊的時候沒有被吓得雙腿一軟,隻是盡可能多的看着她的臉。
譚儀雯知道自己看不出什麼,她沒學過什麼法醫知識,專業的檢測肯定法醫親自出報告,她隻是在憐惜歐蕙珊。
平時會去做義工的人怎麼會成為女警殺人魔手下的亡魂呢?
而且這樣的人不止一個,除了歐蕙珊之外,還有之前已經被發現遺體的黃茵,還有暫時沒有被發現,現在仍有可能生還的羅秀靈。
自己僥幸逃脫,說不定還有下一個受害者,可能就是黃馥妮,也可能是其他人。
香江的女警這麼多,真的說不準下一個受害人是誰,還是早點抓到這個女警殺人魔最好。
裝着歐蕙珊遺體的裹屍袋在給譚儀雯看過之後又拉上了,兩個人一前一後擡着沉甸甸的裹屍袋上了車,這輛車的重點是屍檢房。
郭庭偉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在新娘潭山坡上的樹林之間來回遊蕩。
“hello?”
是一個郭庭偉不認識的電話号碼,如果這個電話是在他還在卧底任務的時候打過來的,他肯定是不會接的,但現在他已經沒有做卧底任務了,便接了起來。
“hello,請問是不是西九龍特别行動處的……郭sir?”對方有些遲疑,不過還是準确地說出了郭庭偉的信息。
郭庭偉覺得這個名字他很熟悉,好像最近就聽過似的,可是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聽過了。
“是我,有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送檢的DNA已經出結果了,不過有兩個人的DNA,一個是男性,一個是女性,女性的DNA在庫裡沒有出現匹配結果,男性的DNA有相關匹配。”
郭庭偉在人群和樹影裡尋找着譚儀雯的身影,這個消息最應該告訴的人就是譚儀雯。
“女性的DNA可能是受害人自己的,一會我問問她,看看她什麼時候有時間,去你們那邊做一個抽血,确定一下女性DNA是不是屬于得意……Madam譚的。”
郭庭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為什麼譚儀雯的DNA在庫裡沒有匹配呢?一般來說如果家人有DNA提供的話,應該是能找到血緣相近的人的DNA的。
“那個男性的DNA是誰的,可以提供姓名和背景嗎?”
比起對譚儀雯DNA的猜測,郭庭偉現在更在乎的是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
譚儀雯已經獲救,但是還有一個女警在女警殺人魔的手中,得快點找到他,這樣才能解救最後的人,不能再出現新的死者了。
“是一個曾經坐監的社團人員,在進監獄的時候提取過DNA,所以能找到。名字叫……吳文同,綽号叫五筒,文是……”
鑒證科的人剛想繼續說這個吳文同到底每個字都是什麼,郭庭偉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五筒?是不是數字幫的?”
“等下,我看一下。”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說道:“對,是數字那邊的。”
原來是五筒啊,那還真是……老熟人了。
在數字幫的時候,他們就曾經共事過,後來有一次他卧底的任務險些敗露,就想辦法把嫌疑甩到了五筒身上,老大還想着怎麼處理掉五筒呢,結果在做出決斷之前,郭庭偉就把五筒給送進去了。
或許底層的針隻會讓社團覺得不痛不癢,但是中高層的針則會真正的刺痛他們的神經,隻要被抓到,那幾乎就離死不遠了。
郭庭偉隻是想不被懷疑,五筒說到底都不是他的仇人,還不至于置他于死地,所以就做了個局,讓五筒在被社團老大搞死之前被抓到,判了好多年。
算算日期,現在還不應該出來,但是如果在監獄裡表現不錯的話,減刑幾年提前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忽的,郭庭偉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瞪大了眼睛。
難道說這個五筒出來之後執着于綁架女警是因為想要找到陷害他的郭庭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譚儀雯差點遇險就是因為他了。
五筒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是徹頭徹尾的社團的人,但他被社團老大懷疑、最後被送進監獄确實是郭庭偉一手制造的,隻要他知道了,出獄之後記恨自己也很正常,記恨了之後想要報複也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