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不行了?
一開始阿Tom挖的坑不小,幾乎可以放下一個完整的棺材,但是為了救人,郭庭偉隻挖了很小一個範圍,看到行李箱之後甚至還直接跳下坑裡,站在坑裡把行李箱刨了出來。
如果隻是一隻裝滿東西的行李箱的話,其實也不過四十幾磅,郭庭偉常年鍛煉,肯定能舉起來搬到平地上,但是這會行李箱裡面裝的是一個人,他隻是将行李箱擡起來,之後就有點擡不上去了。
譚儀雯和黃馥妮一人搭了一把手,郭庭偉在下面托舉,這才把裝着駱亦欣的行李箱拉了上來。
剛把箱子拉上來,譚儀雯就手忙腳亂地把行李箱地拉鍊拉開,掀開軟皮的蓋子之後,蜷縮在裡面的駱亦欣才重見天日。
或許是因為實在太害怕,又或許是因為喘不上來氣,現在駱亦欣的臉都被憋紅了,黃馥妮馬上拽着她的胳膊,讓她坐起身,不要再蜷縮着困在行李箱裡才是重中之重。
又過了十幾分鐘,其他在附近搜尋的分隊才趕來。
畢竟在開槍走之前就收到消息的特别行動處都要幾分鐘才能趕過來,那些在其他區域搜索的人聽到槍聲之後才出發朝着槍聲的方向奔襲,自然是要晚一些的。
阿Tom被直接送到了醫院,肩胛骨都打碎了,不送醫院也不行。至于駱亦欣,她也被送往了醫院進行全身檢查,确定沒有大礙之後,還要接受一定程度的心理治療,駱sir跟在身邊。
“你們幾個,開車去西九龍重案組吧,要問一些問題作為補充。”
西九龍在重案組的督察們也對餘子敬為首的西九龍特别行動處非常滿意,等阿Tom做完手術,從他們這裡的結案信息就有用了。
黃馥妮在這次行動中其實沒有幫上什麼忙,隻是幫着譚儀雯拉了一下箱子,在詢問過後,她就去醫院陪駱亦欣和駱sir去了。
剩下的四個人坐上了一輛車,朝着西九龍重案組所在的方向駛去。
現在四個人各有各的心思,所以車裡出現了詭異的甯靜。
譚儀雯違反規定開了槍,薛凱傑飛虎出身卻不敢開槍,郭庭偉看着滿手的血陷入安靜,餘子敬想得少,但是他也疑惑為什麼這群人在親手抓到罪犯的時候如此沉寂,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老薛,你的槍法很準。”餘子敬雖然平時不苟言笑,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隊伍死氣沉沉,所以才随便說了點什麼來活躍氣氛。
結果不僅老薛沒有被活躍起來,就連譚儀雯也突然擡起眼睛,看着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餘子敬。
餘子敬幾乎一秒鐘就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他先看看緊緊握着方向盤到指節青白的老薛,然後透過挂着挂墜的車内倒視鏡看向了坐在後排的譚儀雯。
譚儀雯沒想到餘子敬居然這麼快就開始觀察她,還沒來得及開始隐藏就被餘子敬發現了,馬上低下頭去,不再擡頭。
此時與譚儀雯一起坐在後排的郭庭偉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剛剛他太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所以反應慢了半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餘子敬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你們還有四分鐘可以把事情重複一遍。”
他的語氣少見地溫和,甚至聽起來像是勸誘。
餘子敬知道在他們到達之前,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現在還不能确定是什麼。一會到重案組,如果兩個人說的話不一樣,後面牽扯出來的事情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所以在車開到重案組之前,他們最好把整個事情從頭到尾地講一遍才好,不管發生了什麼,總要提前說明一下,免得他這個同組的人被蒙在鼓裡。
“其實是我……”薛凱傑深深歎了一口氣,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油門也松開了不少,車子明顯緩了很多。“我不敢開槍,所以是得意開的槍。”
餘子敬覺得不明所以——所以呢?譚儀雯開的槍,所以呢?
“我沒持槍資格……”
也就是說,如果這件事被多問兩句,再被人狠狠抓着不放的話,那譚儀雯很有可能會面臨離開特别行動處,甚至是離開警隊的處罰。
這件事說小是小,可以在文件上模糊過去。但說大也是大,被記錄成搶奪警用配槍也是可以的。
此時此刻,老薛很心虛,同樣的,譚儀雯也很心虛。
餘子敬怎麼看都是特别行動處裡最一闆一眼的人,如果他不想通融,偏要公事公辦,那……
之後的幾分鐘,不管薛凱傑說什麼情況緊急之類的話,餘子敬都一言不發了。
最後,車子停在了西九龍重案組所在的建築的樓下。
而譚儀雯未來的職業道路,全在餘子敬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