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帥氣和冷峻了。
先前小劇場營造出的、在當前狀況下過于輕松的氣氛瞬間收斂。所有人都不由肅穆以待,看着他們班這個話既不多、能力又高不可攀,卻意外的讓人很容易跟上他的情緒和意圖的領導者。
陸清源便輕輕一收,将那長刀化作一支短而靈巧的手杖,在覆蓋手甲的手指上轉了幾轉,穩穩的捉住。
他的目光掃視過所有人,便用他固有的那種波瀾不驚的,溫和的聲音說,“我去集合——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人心激越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在回答,“放心吧!”
而車廂後的通道,也就在此刻開啟。
純白的女alpha冷若冰霜的踏進了濟慈班的領地,她傲慢、寡言、目中無人。
仿佛從無人之境穿過,連視線都未偏移半分,便昂首走過整條車廂。
着白色手甲的手握上車門,似乎察覺出車門的鈍澀,卻連眉都不皺一下便将内外的堅冰悉數化去。
而後她推開了車門。
——零号車廂和其餘的車廂并不直接相通,要經過車體裝甲外一道窄窄的鐵質橋架,才能到達。
她開門時,被裝甲阻攔的内外視野終于貫通。
先是密密麻麻的覆蓋在車門外的,被凍住的荊棘之森——先前隻聽到密集的種皮爆破聲,尚不足以想象究竟有多少食人藤同時被催生,此刻卻一目了然了。
因她化開堅冰,有稍稍複蘇的藤蔓遵循本能的伸展纏繞過來。
純白的女alpha動作簡潔的拔劍一揮,荊棘的森林便被整齊的一斬為二。
劍風将被斬斷的藤蔓吹得七零八落,露出了被藤蔓覆蓋的鐵橋架。
她就踏着橋架上荊棘的殘骸,盎然向前走去。在黑洞洞的夜色之下,她踏在鋼鐵和荊棘架起的通道上,就像風中盛開和飄零的白薔薇。
傲慢如初,卻也高潔如斯。
現在,1号車廂裡唯一的外來者,便是緊随着朱麗葉-蕾雅·羅貝爾走進來的成銘了。
他顯然沒料到,這位女alpha禮節居然如此疏失——就算不在一個班,彼此間存在競争關系,可眼下集合分明是為了協作處置當下的意外,也不必如此生硬吧。
不過,在同班的羅貝爾徑直離去的情況下,專門駐足寒暄,無疑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腳步同樣沒停。
隻在路過黎曉身邊時,将手臂一擡——連招呼都算不上,但黎曉瞬間領悟到了。
——他是在給她展示自己的手甲。
炫耀?有。分享?也有。……總之就是某種心照不宣的習慣和默契。
黎曉眼睛一亮,毫不客氣的緊盯了上去——若不是衆目睽睽,她肯定還要上手摸一摸。
臨近車門時,他才将手臂擡高,并指,對着陸清源的方向一晃——算是朋友之間不必強求标準的招手禮。
便也跟在羅貝爾身後,揚長而去了。
車廂裡幾乎所有人都有些惱火。
女alpha也就罷了。就算一身請冷冷的少年氣,但畢竟是“女alpha”。無論怎樣傲慢和不合群,都不太好和她計較。
男alpha也這麼挑釁,就讓人不由想争這口氣了。
陸清源卻絲毫未受影響。
依舊由着自己的步調,走向車門。停住腳步,回頭對自己的同伴們一點頭。
便也返身踏上了橋架。
厚重的鐵門就在他身後自行關閉了。
其他車廂被挑選出來的人,也接連從1号車廂穿過。
大約是因為陸清源不在的緣故,他們的目光在車廂裡掃過之後,便也紛紛和從2号車廂來的過客一樣,徑直穿過了。
待這短暫的喧擾結束之後,1号車廂内的成員們,突然發現自己似乎無事可做了。
安傑洛不知何時站到了黎曉的身後,低聲提醒,“不要刻意去調整。你越是在意,就越是擺脫不了影響。”
黎曉聽得莫名其妙。
片刻後才突然醒悟過來——她正在捏自己的指尖。
而食指尖上殘餘的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果然也再度被她注意到了。
她哭笑不得,一時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便伸出手來指給他看,“我捏的是這根手指。”她笑着解釋,“車廂裡太冷了,關節有點僵——不趕緊活動開,萬一接到别的指令怎麼辦?”
安傑洛盯了她一會兒,刻薄的一碰嘴唇,“無趣。”
黎曉笑着回應,“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