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江念壓根睡不着,她獨自待在客廳裡,盯着宋隕所在的房間房門看。
這些個公子哥,都這麼任性随意嗎?
要與兩個大男人住同一屋檐下,她可做不到。
這兒…你們想住自己住吧。
我搬出去,這熱鬧,我可一點兒也不想湊。
好不容易消磨時間到淩晨六點半,江念拿出來行李箱,她決意要離家一些日子。
于是,要去哪兒,帶什麼,帶多少,她站在床邊開始思索這些問題。
雖然已經退燒,可身上還是有些虛,單拎個八寸的空箱子到床上,她都覺得吃力。
要在外面住幾天呢?
是去跟阿媛擠她的小小出租屋還是問問李意安宿舍能不能住?
又幹脆,去住酒店更省事兒。
江念思來想去,把自己搞地頭大。
總之出了門,橫豎都能找到住的地方,又何必浪費心力。
她打開衣櫃從中取了兩身保暖,輕薄的羊絨打底,以及兩件毛衣,至于外套嘛,外面就穿羽絨服就可以了,确實不用帶太多東西。
簡單利索化了淡妝提升氣色後,江念便拖着行李箱從自己家不告而别。
早起的胃裡總不舒服,也不是因為她昨天吐地厲害傷了脾胃不舒服,是她一貫以來的老毛病。
而這并不影響她在小區樓下的小吃店吃頓熱乎美味的早餐:一碗甜豆漿,一屜小籠包,還有小碗不加辣的豆腐腦。
還有一周就要迎接新年,街上小攤小販也很早就出了攤。
地上并無積雪,而溫度卻很低,一整條街道都彌漫着熱鬧匆忙的煙火氣兒。
江念穿過敞開着的簡易玻璃門看着外頭,一邊美滋滋慢悠悠地享用自己的早餐,一邊出神地盯着外頭忙碌的人們看。
平凡真好。
吃好後,她路邊攔下一輛出租,目的地花卉市場自己的店裡。
路上,宋隕給她打來電話,她猶豫了下還是接起:“什麼事?”
“嗯…”
她聽見那頭他明顯的猶豫聲。
宋隕一番思想鬥争後,問她:“身體好些沒?”
江念反問:“宋先生在關心我?”
她故意以他對待她的刻薄口氣,又強調道:“不勞宋先生挂心,沒什麼正事兒的話,我就挂了。”
她也沒給他回話的機會,反正自己先挂了。
方才針對他的話,雖令她心虛緊張,卻實在是大快人心。
可接着,她收到他發來的微信:我已經叫人去我家取我的行李了,特此通知你一聲。
哦對了,下午不要加班,結束營業就早早回來,你有自知之明的吧?發燒這種事兒,一不注意,很容易複發。
江念鎖屏,她都不想回他。
到了店裡,李意安今日倒是來地早。
她風火輪一般跑過來,一手拎着個裝了包子的塑料袋子,一手拿着個咬了一口的半個包子,歪着個腦袋問候她:“今兒個怎麼這麼早?還發燒嗎?”
江念徑自從她那袋子裡取了一個包子大咬一口吃着,一看,是麻婆豆腐味兒。
“下次我也嘗嘗這個口味。”
“身體好了吧。”李意安留意到她拉着的行李,“這是什麼?”
江念幹脆問問她道:“家裡來了不速之客,這些天恐怕沒法兒回去了,你們宿舍我進得去嗎?在你那兒住幾天?”
“那肯定行的呀,我們輔導員留了研究生公寓給我,我們倆住那兒吧。”
江念好奇,“過年不打算回去了?”
李意安努努嘴巴,“還是不回去了,在這兒還能安心學習,回去淨是事兒,少不了要被對比被說教的。”
江念拍拍她肩膀安撫她道:“我也不回去,到時候,咱們倆一起跨年。”
早晨九點不到,大家陸續到店裡開始忙碌,緊接着開始有客人進店,鐘意一盆小株的蘭花,搞了搞價便抱着滿載而去。
漸漸地,進店的客人開始多起來,大家各自忙碌招待,也都顧不上彼此。
江念明顯感到身體體力不支,胃裡不舒服,還時不時地有饑餓的感覺,可明明早晨也吃了不少。
在她覺得有些暈眩時,她才放下手裡的活兒,洗了洗手在櫃台後面休息。
季晨急忙忙進來取東西,順帶問她:“不舒服回家呗,我們幾個忙得過來。”
“沒事兒,我就休息一下。”
沈佳瑤這時拎着個大包裹的外賣袋走進來,道:“騎手送來的,說是給我們的。”
江念好奇,“誰叫的外賣嗎?”
沈佳瑤搖頭,“還沒顧上叫呢。”
她翻開單子看,上面有備注,并讀道:“加急配送,做好保溫,帶五套餐具,麻煩再多帶幾個空碗。”
江念不明所以,不知誰這麼好心,便道:“瑤姐,跟大家說得空先過來吃飯吧。”
“行。”
沈佳瑤放下外賣後,江念起身過去看,她打開袋子,将裡頭的餐盒一一取出陳列在茶幾上,共八道素菜,沒有一點兒紅色辛辣,還有一盆熱乎乎的玉米排骨湯,濃烈的藥味兒撲鼻而來,看來是藥膳。
她一知半解是誰時,手機響了下,她直覺是熟人,便去看,竟是宋隕發來的微信:你最好照顧好自己,已經給你叫了飯了,我看外賣已經送達,好好吃,可别又發燒或者哪裡不舒服,我可不會再免費幫你看病了。
江念緊蹙着眉頭,拇指停在輸入表格上,真想問問他,宋隕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喜歡我是嗎?
這個揣測令她心慌慌的,并沒有想象中愛情降臨時的甜蜜與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