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最能讓人分神。
自那晚在商場遇見宋隕,他有意無意的頂撞讓江念念念不忘。
忙一天過去,她時常還想起他。
想到他是不是時常有各種酒局要應付,想他才回國不久面對新的生活環境工作環境會不會吃力,想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可她還是否定了這個遐想憧憬的念頭。
又一天過去,她再想到他時,想到之前的那些相處與誤會,卻都是遙遠的過去了。
時間會模糊事情真實的樣子。
即便接吻,擁抱,在江念看來,那也沒什麼了。
臨近除夕夜還有三天,她想專注于店裡的生意,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放。
不,是放下。
“季晨,你幫我去宋先生家澆花吧。”
她不想去,也不想問宋隕可不可以店員代去,隻是這麼任性妄為地私自安排,試一次,試試看他會什麼反應。
畢竟,再沒有他打來的電話發來的微信。
“好。”
季晨應地爽快,再一想,又湊過來質疑的眼神盯她,也悄悄地問她:“你不自己去?”
他的話實在意味深長。
江念思索那麼兩秒後,肯定道:“誰去都一樣,澆個花而已。”
季晨撇嘴,撞她肩膀又問她:“每次去都好久,你跟那位宋先生什麼情況?暧昧期嗎?”
江念臉頰燙燙的,倒吸口氣兒,狠狠拍他,“少廢話,趕緊幹活!”
“你浪費的每分每秒都是店裡流失的金子。”
約莫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季晨從外頭回頭,匆匆忙忙幫送貨的師傅搬花草盆栽,自己也裝上一車,從李意安那兒要了配送明細與地址,就又要出去。
江念看見,心裡隐隐沖動,想問問他去宋隕家他在不在,那些花花草草怎麼樣…
她糾結的這會兒,季晨早離開了。
算了,還是問江程借錢給他違約金吧…
想到那巨額違約金,甚至合同裡出現這麼離譜的條款她都覺得反常,分明,他就是故意的。
她一想,就耽誤了手裡正做的設計組盆,李西焱過來取花,看她在發呆,問她:“是不是累了?不然休息會兒吧。”
“嗯?”江念慢半拍地應聲兒,看他一眼,這才又恢複手中的工作,“等下,馬上好了。”
李西焱看她直接上手擺弄花土,又問:“又忘了戴手套?這樣很傷手。”
說着,他繞到她後面從架子上取了園藝手套來,遞給她,又叮囑道:“先戴上吧。”
江念打眼一看,嫌耽誤功夫,“不了,謝謝。”
李西焱靜默,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種花。
時不時地,他會看她專注的樣子,仿佛經過了一番思考,他開口問她:“江念,你有男朋友嗎?”
“沒啊。”江念據實回答。
一想他這麼直接的問題,她轉頭朝他尴尬地笑了聲,反問他:“問這幹嘛?”
李西焱也淺淺地笑着,彎彎眉眼在鏡框中呈現出柔和的樣子。
“沒什麼,就是好奇。”
“哦,對了,你多大了?”
“過完年二十八歲。”
“哦…”李西焱拖着長長的音調,“原來是比我大兩歲的姐姐啊。”
江念調皮,口氣明朗,“對啊。”
“姐弟戀,你會接受嗎?”
他緊緊地盯着她問。
江念瞟了眼他,嚴肅道:“怎麼?想追我?”
“可以嗎?”李西焱追問。
江念搖頭,“算了吧,我沒興趣。”
李西焱微微一笑笑出了聲,坦然道:“希望沒有吓到你,隻是那天在樓道裡初見你,感覺挺投緣的。”
江念為做好的盆栽組合做最後的鋪面與清潔,也回他的話道:“投緣的事情太多了,比如你喜歡哪盆花喜歡哪家店喜歡哪種口味,那都是投緣,但投緣可不是愛情。”
“也是,隻不過,我依然會想更多地去了解你,我想知道,你這個人,到底為什麼會吸引我。”
“哎。”江念歎了一聲兒,抱起桌上的盆栽給他,“好了,可以出貨啦。”
李西焱抱走,扭頭說道:“晚上吃飯我請客喔,你别再破費了。”
他走之後,江念鼓起臉頰注視着他走過的方向。
李西焱太直白,讓她不自在又為難。
她想躲避。
江念想到肖翊澤,在他回泷城前,她想盡地主之誼請他吃頓飯什麼的,至少他回去後有這麼個事實存在,被長輩們問起來她也不吃虧。
她發微信給他:晚上有空沒?請你吃飯。
沒一會兒,肖翊澤打來電話:“小念念,今天哥帶你去參加個party怎麼樣?”
“什麼party?”
“當然是好玩兒的了,總之你等我去接你就好啦,我七點到你店裡接你喔,你等我。”
江念還沒問明白是什麼,這肖翊澤就挂了電話。
雖有點兒懵,她覺得隻要能走開都好。
晚七點的花卉市場依然人流如織,肖翊澤一出現,江念便在群裡跟大家告假:有點兒事兒,我先撤啦,大家一會兒早早下班吧。
如此,省地她一一通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