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噴噴的酸菜肉絲面出鍋。
聞着這濃郁的味道,江念就已經胃口大開。
“哇…”
她發出連聲贊歎,期待地看着宋隕手中端來的一碗面。
宋隕因為她呆呆的樣子而欣喜含笑,将碗放在她面前,道:“我去你家給你當廚師怎麼樣?”
“不好意思,我先開動啦。”
江念全部心思都想着要趕緊品嘗這味道,把他的話全當了耳邊風。
宋隕端來自己那碗坐在她對面。
他注視着她看。
第二次一起煮面吃,他覺得有人陪伴,有即刻的幸福。
他滿足地抿唇,将所有情感深藏于心,這才拿起筷子來開動。
“宋隕,我好像沒那麼怕你了。”
江念嚼着滿口的面條說道。
“嗯?”宋隕擡頭看她,尋思她怕他什麼,試探地問:“我哪裡讓你害怕?”
江念停頓埋頭吃飯的動作,也擡頭看着他。
他在明知故問嗎?
他心裡沒點兒數嗎?
非要挑明了說嗎?
她幹脆直問道:“你下次還會不問我的意見就吻我嘛?”
這問題問出口,她就羞地要死,想刨地挖個通道逃出去。
“哎呀…”她難為情地撓撓頭,隻好低下頭避開不看他。
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面條。
宋隕卻突然認真問道:“你會生氣嗎?”
江念左顧右盼,不知所措。
好像沒有生氣過,就是害怕…
怎麼會不害怕呢,被一個大男人莫名其妙地親吻擁抱,她都可以指控他騷擾的。
隻是,她自有期待。
“我盡量約束自己。”
宋隕溫聲兒道。
說罷,他也繼續吃自己的面。
可是為什麼要那樣呢?
江念并不想不明不白地發生,又不明不白地就那麼算了。
她端起碗來喝完了湯,放下面碗,她鄭重其事地問他:“你為什麼要吻我啊?”
她期待地看着對面此刻看起來柔和溫順的他。
哪怕他說一句我喜歡你,她都會考慮要不要與他交往。
而宋隕若無其事地抽一張紙巾擦嘴巴,接着,又無關痛癢地問她:“想不想喝點兒什麼?”
江念對此感到失望。
她恍然發覺,幾乎是每一次,每一個她的關鍵問題問出口,他都避之不談。
好吧…
我知道了。
江念收回自己多情的心思。
那還能是什麼呢,不過玩玩而已吧。
宋隕在她沉默的時候偷看她。
她想要一個什麼回答呢?
是明确的喜歡還是他以報複捉弄為開端而深陷進去的白癡幻想?
丈夫與妻子?
對不起,我還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那隻好,如方才所說,盡量約束自己吧。
雖有意地回避眼神不看她了。
可有意無意地,總是被她吸引。
她失落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去哄她,微微地努起的嘴唇,一抹櫻紅,像被人欺負了而隻能忍氣吞聲的小孩兒…
宋隕不忍心,說道:“過年真的不回泷城嗎?”
江念搖頭,“不回去了。”
“我爸不是也說了,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
她這話,純粹是心裡憋着氣兒,又委屈又難過。
宋隕道:“我得回去看我媽,我想,如果你想回去的話,我們可以一起。”
這怎麼聽着哪裡不對呢。
江念思量着,他這話真像熱戀的情侶過年回去見家長似的。
她支支吾吾地回道:“謝謝,我不回去了。”
“其實,我想我媽也會願意來陪我一起跨年。”
“我回來落居在這邊,我媽還沒來過。”
“那挺好啊。”
江念随口回他。
她隻是也想到過年他也并不會好到哪兒去吧?
他父親跟情婦的事兒外頭吵地沸沸揚揚,過年團聚的時候,想必多的是哀愁的人兒。
宋隕看她忽然拘謹的模樣,猜她有意回避不對他的家事做評價。
可他依然想與她分享,傾訴出來,讓他心裡更好受些。
他接着道:“如果你自己一個人的話,除夕夜那天,可以來我家一起跨年嗎?”
江念忽而一瞬,鼻頭酸酸地,眼睛也變得模糊。
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孤獨,想要的沒有,别人給的一點點她都覺得是上天的饋贈。
“謝謝你,宋隕。”
她拒絕了他。
又解釋道:“我店裡還有個小姑娘過年也不回家,我們約好了一起跨年的。”
“嗯,也好。”
宋隕短暫靜默後,又擡頭道:“江念,你是我回國後的第一個朋友,如果可以的話,我仍希望你來我家一起跨年,我想我媽會很開心見到你。”
“啊…”江念并不那麼覺得。
“阿姨想必見到我會很吃驚吧,當初拒婚你家,不用你們說我都能想到你爸爸你媽媽怎麼看我…”
“嗯,你知道就好。”
“那會兒,你态度強硬,看起來就是個驕縱慣了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