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要喧嘩。”計晖瞥了他一眼。
白駒喘着氣道:“哎,将軍你說你,以前來皇宮裡既不讓動武,又不讓用輕功,現在…哎……又不讓我喧嘩,那你讓我來幹啥啊?”
計晖簡而言之:“協助靈均,去查天麻。”
“天麻?”白駒緩過氣後眼珠子一轉,道:“将軍說的可是那個神出鬼沒,不以真面目示人,長年累月帶着面具的天麻派?”
計晖奇道:“你認識?”
“嘿嘿……不巧,正好有點過節。”白駒撓了撓頭,似是不好意思道:“有一晚我去逛青……,啊呸,我去逛街,碰到一夥人,頭戴面具舉止詭異,便跟了上去,誰知被他們的領頭發現了,差點打了起來。還好我溜得快!”
靈均嗤笑了一聲。
“笑什麼笑。”白駒不服道:“你自稱無事不知無事不曉,還不是對天麻一無所知。”
靈均毫不客氣道:“我是笑你這麼大的人了,逛個青樓還不好意思明說。”
“嘿……你個老古董。”白駒還待再說,隻聽計晖沉聲道:“夠了。”兩人便乖乖的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不再開口。
計晖看着白駒,問道:“你可看到了天麻首領?”
“不知道是不是吧……”白駒想了想道:“我看其中有一個身穿玄色衣衫,帶着銀色面具的倒像是個頭頭,但不确定是不是天麻首領。”
計晖再問:“此人可有什麼特征?”
白駒努力回想當日的情形,将自己能記起來的一一道來。
半月前。上京小街。
“滴啦啦滴啦滴啦~”
白駒哼着調調往上京最為繁華的香滿樓走去。剛出拐角,餘光瞥見斜前方有一群黑衣蒙面人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去什麼地方。白駒向來喜歡湊熱鬧,見那夥人不像善茬,腳底抹油般一溜煙跟了上去。
他輕功了的,跟的不遠不近,一時倒是沒被人發現。左拐右拐,白駒發現這群人專門往偏僻的路線走,一直到出了城,直奔上京城外的一座墳山上去。
白駒心中暗罵上京城中守衛身在其位懈怠職責,這麼大一夥人竟讓他們順利的出了城,一邊又想看對方究竟搞什麼把戲,便也沒有搞出什麼小動作提醒守衛,而是跟着那群人一起出了城。
一直走到半山腰,白駒實在跟的無聊,腳下一不留神發出了聲響,這一下卻在靜谧的山中猶如和尚撞鐘,驚得林中鳥兒飛起一片。
“誰?”那走在最後的黑衣人有所察覺,立馬回頭去看。
另一人道:“别疑神疑鬼了,這山上什麼玩意兒沒有?快點趕路,正事要緊。”
“停。”
白駒看見人群中有一人,身形高挑,與其他人不同,他着玄色衣裳,臉覆銀色面具,看起來似乎是個頭頭。隻見他喊停了隊伍,犀利的眼神透過面具直直的射向白駒所躲的方位。
白駒暗道糟糕,被發現了!這要是打起來他可小命不保!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白駒也不再留戀,轉身撒丫子就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感覺今夜過後他的輕功一定又上了兩層。一直到跑回城中,确定身後的人都不會再追上後,白駒才敢停下來歇口氣。
那先發現異常的黑衣人問:“主人,不追嗎?”
被他換作主人的男子注視着暗中之人逃走的方向,許久,才道:“你們追不上的。”
“可是若被他壞了我們的大計……”
那人搖了搖頭,道:“無妨。”既然此人不戀戰,必定武功三流,跟上來純屬好奇。這一路他們并未露出馬腳,他一時定理不出什麼頭緒。就算日後等他理出,自己的大計也早已成,構不成什麼威脅。
黑人見自家主人自信滿滿,也不再多言。
待白駒講完,靈均才鄙夷道:“所以至始至終,你都沒露過臉?”
白駒道:“我又不是暴露狂,為什麼死乞白賴露臉給人看?”
靈均言簡意赅的評價:“廢物。”
“管你怎麼說。”白駒對自己的武功十分有自知之明,毫不在意道:“那麼多人我定是打不過的,再說了,就單單那個穿玄色衣服的,武功絕對在我之上!将軍都不一定打得過他,我出去不是送人頭嗎?”
計晖問道:“還有沒有别的?”
白駒皺眉思考許久,輕輕搖了搖頭。
“再想想。”計晖耐心道:“他們之中有沒有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動作?”
白駒忽然想到什麼,雙手一拍,道:“對了,其中有一人長得十分高大,虎背熊腰的,手臂和腿特别長,弓着腰手掌都能落地。他沒戴面具,而是用紗布将整個頭包住了,他動起來也十分奇怪,說不出的怪異。”
靈均立刻道:“是人猿!”
“計将軍。”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談話,隻見一少年面帶憔悴的從外而入,眼底青黑一片,像是熬了幾個通宵似得。
計晖見夏侯淳這麼快就醒了,忙上前問道:“怎麼不多睡會?”
“因為我看你不在,所以睡不着呀。”夏侯淳笑着道。
夏侯淳平時便是這麼和計晖說話,計晖已經形成了免疫,隻是明顯這裡的另外兩個人完全适應不了。
白駒看着靈均,眼神問道:這奇貨,哪位?
靈均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白駒: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一個男子說話這麼嗲?
靈均翻了一個白眼。
夏侯淳無視兩個人的暗語,看着計晖問道:“計将軍,這兩位哥哥是?”
聽他稱呼他們為哥哥,靈均和白駒身上均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計晖道:“是我朋友。”他指着黑衣道:“這是靈均,那是白駒。他們和菱花也相識。”
“哦……”夏侯淳點點頭,看着兩人道:“你們好,我叫葉槐。”
此時兩人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菱花代替的那位夏侯府嫡出大小姐,夏侯淳。難怪,他們就說世上不可能有那般扭捏造作的男子。
白駒恢複尋常笑臉,問道:“夏侯淳大小姐,方才我還見着菱花頂着你的臉同趙家小子出去呢,你當真長那副模樣嗎?”
夏侯淳将兩人表情變化看在眼中,笑笑沒說話。
白駒又道:“大小姐,得空一起出去喝一杯啊?”
靈均看着計晖神色不悅,心中暗罵白駒就是個白癡。
“此事日後再議,你們先回去吧。”計晖下了逐客令。
白駒憤憤不平道:“哈?我才剛剛要說重點呢!”
靈均拉着白駒的後領直接将人拉走了。
白駒欲哭無淚:“将軍你不能這樣啊,剛才談的好好的,怎麼說趕人就趕人啊?你再這樣會沒朋友的!”
靈均恨鐵不成鋼:“閉嘴吧你!”
“這兩個人真有意思。”夏侯淳看着兩人背影,啧啧歎道。
計晖看着夏侯淳心中忐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許久,還是如實問道:“這幾日都是你在照顧我嗎?”
夏侯淳好笑道:“除了我還能有誰呀?”
計晖道:“謝謝……”
“嗯,計将軍,謝謝兩個字呢,是不值錢的。”
計晖問:“你要如何?”
夏侯淳做出思考的樣子,忽然眼睛一亮,道:“明日冬至,晚上帶我去上京最繁華的街上逛逛,一切消費計将軍買單,如何?”
計晖想也不想就應了下來:“好。”頓了一會又道:“你想買什麼都可以。”
夏侯淳捂嘴笑:“計老闆大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