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藤山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來,久到在場的一些人已經開始将注意力從栗山稚香身上轉移,并竊竊私語。
“該不會是藤山先生的兒子出了什麼事吧?剛才還說是要讓他出來見那個……見那位栗山小姐……”
“聽說好像是跑了?會不會是不想和xx家的聯姻……”
“我剛才從洗手間回來,聽見一個傭人說,好像是失蹤了……”
失蹤?!
栗山稚香挖着手裡的小蛋糕,手一頓,跟着對方稍稍揚起的聲音一驚。
她才剛要找到藤山彥,他就……失蹤了?
栗山稚香恨不得再靠近點聽他們說話,耳邊卻更加清晰地響起另一道聲音——
“怎麼了?”
她回神,一杯香槟被少年遞過來。
順着香槟往上看去,工藤新一灰藍色的眼眸靜靜看着她。
“啊……”她接過,順勢湊近他說道,“剛才聽那邊的人在聊藤山先生兒子的事情,好像是失蹤了。”
少年聞言稍斂眼睑,語氣懶散:“不意外,以藤山的家底,給他的兒子配三五個保镖毫不為過。”
“也就是說,不僅是失蹤,很可能是被人綁架勒索?”
“大概吧。”
工藤新一輕飄飄地說着。
栗山稚香心道一聲可惡。
她就知道自己今天的運氣一定奇差,明明藤山彥本該近在咫尺,但現在竟然還能被綁架。
如果她現在有公安的身份——哪怕是卧底,說是去找藤山彥都應該更合理吧?
可惜……
“不過你好像很關心藤山彥?”
“诶?”
栗山稚香有些意外地看向工藤新一,她發現對方好像也不是那麼的不近人情——至少他能夠察覺到她的情緒,還會問出來。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但對于栗山稚香而言,總比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在乎來得強。
她果然還是無法适應一個冰冷又危險的工藤新一……而且有溝通,就意味着有信息嘛!
栗山稚香于是道:“大概是因為我的确見過他吧。”
“見過?”少年好像提了點興趣,“在列車上?”
“嗯,但是接觸不多,隻知道他的确叫藤山彥。”
“這樣……”
工藤新一又撚了一片冰薄荷,放進酒杯裡,細小的氣泡沿着薄荷邊緣冒出,他看着這些氣泡,稍稍眯眸。
“我倒是也接觸不多,隻聽說藤山家的兒子是個非常莽撞無禮的人。”
栗山稚香一呆:“莽撞無禮?”
她回憶了一下車上少年的行為,雖然是搭讪,但也算是彬彬有禮,保持距離。
栗山稚香立刻搖頭:“那我倒不這麼覺得。雖然隻說了兩句話,但感覺禮節很到位……”
她正說着,前面開始有了些動靜。栗山稚香看過去,藤山俊匆匆趕回來,臉上沒什麼不對勁,隻解釋着剛才後廚出了一些小問題,已經解決了。
等走到她面前時,男人才堆起一絲尴尬的笑:“那個,栗山小姐,犬子身體不太舒服,今天實在無法見貴客,等下次有機會的!我一定帶着他上門拜訪!”
“啊……沒事。”
栗山稚香含糊應下,心裡卻一沉。
以藤山俊剛才的樣子,但凡藤山彥在,怎麼也會讓他出來露一面。而現在既然這麼說,八成還是沒找着,而且不打算聲張——
她看了眼窗外,夜色已經落下,院内甯靜。
藤山俊沒報警。
“看來藤山先生打算自己私下解決這件事了……”栗山稚香小聲朝工藤新一說着,“也不知道藤山彥還能不能找回來。”
“你很關心?”
“我當然——”
栗山稚香說着一頓,忽然發頂一麻,猛地擡頭,發現對方正看着自己。
她立刻改口:“當然是想和你多觀察一下東京的情況。”
工藤新一:“……”
栗山稚香繼續道:“你看,我剛回東京,這些人際關系當然想多了解了解,這樣以後也方便我行動。”
工藤新一收回眼神:“……知道了,還真是沒變。”
語氣帶着一絲無奈,雖然不知道說的哪點“沒變”,但栗山稚香一聽就知道混過去了,頓時松了口氣。
栗山稚香,她在心裡告訴自己,要謹記,反派是不關心别人的死活的,就像現在這個工藤新一一點都不關心藤山彥的死活一樣。
她在心裡默念了三遍,就聽前面的藤山俊正式開始了宴會。
玻璃酒杯被輕敲着,聲音清脆,很快讓宴會廳安靜下來。
“歡迎各位莅臨寒舍——”
“在下能邀請各位前來,心中實屬榮幸……”
客套話,一串又連着一串。
栗山稚香的耳朵自動過濾着男人的話,心中想着藤山彥的情況,直到宴會話題被真正提起,她才豎起耳朵。
“我相信大家也都是為‘世紀之星’而來,也知道因為運輸和保存問題,真正的公開展覽推定于一周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