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其實很模糊,對于天與咒縛這種體術方面的天賦型選手來說,不管是體術還是武器的使用,相較于普通人都是完完全全的碾壓狀态,但如果是我相較于禅院甚爾的話,确實也有不擅長的方面,比如近攻我或許還能打中禅院甚爾,但他要是拿着長槍或棍之類的咒具我就會覺得相當棘手了。
“我的話,劍道相對擅長一些,擅長近攻,如果對方拿着棍之類的武器,會被比較棘手。”
九井一點點頭,之後又問了我不少問題。
我正奇怪這家夥今天的問題怎麼格外多時,乾青宗出聲打斷了九井一,看了看時間提醒我:“幼兒園該放學了吧?你不去接侄子嗎?”
九井一會心一笑:“唉,看來某人是不想讓我再問了呢。”
乾青宗瞥了他一眼。
我不明所以,但看看時間确實差不多了,于是和兩人告别離開。
又過一天,清晨時,我這邊剛把惠送去幼兒園,結果走出街區沒幾步路就被幾個不良少年攔住了,幾個人手持長短不一的棍子,氣勢洶洶的朝我走來,我心裡正思考着他們找我做什麼的時候,這些家夥自爆了。
“你應該知道我們找你幹什麼吧?”
“我怎麼會知道。”
“我們都是原先愛美愛主的,後來加入芭流霸羅的人。”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愛美愛主和芭流霸羅我都動手揍過,“原來揍的是同一批人嗎?”
說完,領頭的不良看起來十分生氣的樣子,抄起棍子朝我打了下來,随後被接住。
稍微一用力,那根棍子就被掰成了兩段。
“看起來這個質量不行啊。”
我用那截棍子朝着少年腦袋上來了一棍,但這次棍子沒事,人暈了。
“這個質量也不行。”
圍堵我的少年們吓得後退了半步,但想逃也是逃不掉的,既然選擇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就應該有承擔結果的勇氣。
最終在路人報警前,我一個人撂倒了十幾個不良少年,不多不少,一人一棍,還貼心的将他們拖到了安全帶地方挺屍,順便順走了其中一個少年的小刀。
我這邊剛剛活動完,乾青宗就找了過來,看他的狀态,比起平日裡冷冷的樣子,現在似乎有些急切,身後跟着九井一,比他稍慢些,但兩個人看見我時都露出了一絲驚訝,九井一甚至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
“真的假的?這麼厲害?”
乾青宗看了他一眼,随後走向我,九井一則走上前來蹲在地上看這群倒地不起的不良少年,甚至用腳輕輕踢了幾下,猶豫着要不要給他們叫救護車。
“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解釋起剛剛遇到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會知道我的今天的行蹤,應該是特地來這裡攔我的,說是原先愛美愛主和芭流霸羅的成員,來找我算賬,還拿着武器……”我後知後覺的補充了一句,雖然聽起來并沒有那麼多生氣的情緒,但還是讓罪魁禍首打了個寒戰:“我是不是讓人給賣了啊……”
某隻狐狸心裡咯噔一下,後退了半步轉過身去不敢看我,乾青宗冷冷的瞧了一眼九井一,沒再繼續揭他的老底,隻是跟我說了一句:“你沒事就好。”
到此為止,我也算是姑且摸清了這件事的緣由,怪不得昨天見面時九井一還特地買了果汁,原來不是心有靈犀,而是知道我會去找乾青宗,特地買來套我話的。
估計是早就已經有人跟他買了我的情報,所以昨天他的問題才會那麼多,還特地跟我問了我的弱點。
隻不過九井一沒有想到,天與咒縛的弱點是這麼個弱法。
我走上前去,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感受到這隻狐狸肌肉瞬間僵硬了,随後離開了現場。
“賣我情報的錢,記得分我一半。”
九井一:“……”
乾青宗緊随我後,也拍了拍自家好兄弟的肩,平靜的說了一句:“破财消災。”
這件事情過後我們都沒有再提,說起來我和九井一也算不上什麼摯友,雖然被人賣了這事确實容易讓我感到不爽,但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如果我是他,肯定也會賣,這個錢不賺白不賺。
何況最終的結果是我一點事都沒有,還有了一小筆進賬。
我确實是毫發未傷,這些不良的身手再好,拿再多的武器,在我面前都不夠看,就好像讓一個剛剛開始學走路的嬰兒和久經沙場的戰士對打,怎麼想都不可能會赢。
但九井一就沒那麼好運了。
這件事情過後三天,我夜間結束懸賞令回家時,在路上撿到了一個被追殺的狐狸。
好兄弟乾青宗沒在他身邊,因此他顯得格外狼狽,花裡胡哨的日常裝上沾着灰塵,額前的黑色卷發沾了汗水,變成一縷貼在臉側,喘着粗氣,心跳像是受了驚吓的心髒病患者一樣劇烈跳動着。
我順手将他抓進了陰暗的小巷,他掙紮了一下,想象之中的拳打腳踢卻沒有出現。
“安靜點。”我出聲制止他。
聽到熟悉的聲音,九井一冷靜了下來,巷外一群人匆匆跑過,還在疑惑這麼一會兒功夫,九井一怎麼就跑沒影了。
他死裡逃生又變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好巧啊,你怎麼在這?還有剛剛你要是出去跟他們打,應該很有勝算吧?”
“又不是我被追殺,而且你給我錢嗎?”我反問道。
九井一被我噎住,但想起之前有人說過她不喜歡打沒有錢拿的架,還是笑了笑。
我帶着他走出暗巷,周圍的環境被夜附上一層青黛色,月光靜靜流淌,撫平少年剛才慌亂的情緒。
“他們剛才為什麼追你?”
九井一沒有猶豫,說了實話:“因為他們說我賣給他們的你的情報是假的。”
“……”我沉默片刻,嗤笑出聲:“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你可以為我作證吧?那些可都是你親口承認的,總不會是你在騙我吧?”九井一狐疑的說。
我當然沒有在騙他。
“我給你作證又能說明什麼呢?他們又不會相信,還是會覺得我和你一起在騙他們。”
“那你可以把你的真實情報給我嗎?”
我白了他一眼,這家夥自從發現賣我不會被揍後,真的越發得寸進尺了。
“就算給你,你賣給他們,他們也不能怎麼樣,能打赢我的人,和普通人生活的不是一個世界。”
這句話九井一很久以後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夜晚總是讓人産生其他的很多情緒,似乎人在面對這靜谧無聲時,就是會思考更多。
九井一突然問我:“你喜歡青宗什麼呢?”
“長得帥。”我随口答道。
“……那不算真正的喜歡。”九井一說。
于是我反問他:“那你覺得真正的喜歡是什麼樣的?”
他沉默片刻,似乎有很多話要講,但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變成一句:“可能我也不知道吧。”
年少時的心動最終變成少年的一種執念,貫穿他的往後餘生,可回頭看時,究其原因,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情從何起。
“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喜歡就是喜歡,讨厭就是讨厭。”
九井一笑了笑:“我有時候還真覺得你挺單純的,不過這樣也很好。”
我将九井一送回了家,看着他走進家門,轉身離開,身影溺入夜色,随後才對着陰影處說了一句。
“不要躲在那裡,跟了我們這麼久,不出來跟我打個招呼嗎?”
今晚還真是不太平的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