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之内,兩個身影交相纏鬥,每人身上都挂了彩。
太陽早已西下,隻留下淡淡餘光硬撐起一片黑夜,會川優擦掉嘴角的血漬,綠寶石般的眸子泛着微光,仿佛是這陰暗潮濕的地方冒出的一株嫩綠,自帶光暈。
她的體力已經見底,估計對方也好不到哪裡去,再這樣打鬥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會川優重新擡起頭,盯着水口晴奈開口道。
“我沒有時間跟你耗在這了,長話短說。我和你在小時候被組織抓來,他們對我們進行人體實驗,所以記憶被篡改,所以我們都忘記了以前的自己到底是誰。”
“呵,可笑,誰能更改我的記憶,要動手就來别廢話。”
水口晴奈怒目圓睜,将頭發往後一甩,身影一瞬沖了出去。
會川優伸手格擋被擊退一步,側身避開踢來的腳,漸漸的她的眼神也逐漸狠厲,出手不再留有餘地,一招比一招狠辣。
既然不聽,那她也沒解釋的必要了。
幾招下來,水口晴奈右手脫臼,肋骨斷了幾根,淺金發亂糟糟的,臉部微微腫脹,用慘烈來形容也毫不誇張。
“真想不到,你竟然隐藏了部分實力,但是看來你也不比我好到哪裡去。”
此時的會川優沒有說話也是滿身挂彩,她的一隻腳已經扭傷,右手腕骨折,還有一些皮外傷。兩人的喘息聲此起彼伏,額角都挂上了汗珠。
水口晴奈眼神一瞥,左手從地上撿起之前會川優丢掉的匕首,她的嘴角幅度放大,咧開嘴笑得滲人。
“哎呀,現在我有武器了。你要,怎麼辦呢?”
話音剛落,水口晴奈三兩步逼近會川優,左手的匕首準備直接捅進對方腹部。
會川優想要退後閃避,可是腳裸腫痛,已經沒有時間來避開這一刀。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用僅剩的左手握住了刀鋒,鋒利的刀口直接嵌進皮肉,直達手掌骨。
“哈哈哈哈哈哈”
水口晴奈低着頭像是想到了什麼,放肆大笑。
“你死定了”
噗呲。
是刀捅進皮肉的聲音。
“哈哈!我赢了,是我赢了”
會川優丢掉握在手裡的匕首,但是她的肚子上還插着另外一把匕首,這是她在醫院地下車庫被水口晴奈拿走的那隻。
水口晴奈竟然趁她不注意,拿出來又捅了她一刀。
她左手捂住肚子退後幾步,靠到牆壁上緩緩滑落坐到地上,離開在原地癫狂癡笑的金發女人。
就這樣維持了一分鐘。
水口晴奈才冷靜下來,滿臉癡迷地望着坐到牆邊的會川優,慢慢朝她走來。
“你現在是我的手下敗……”
砰地一聲,直接擊碎了水口晴奈後面的話。
水口晴奈應聲倒地。
她睜大的眼睛,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自己為什麼會被射擊,表情充滿驚恐和迷茫。眼神直至失去焦距。
水口晴奈被狙擊槍打死了,正中眉心當場死亡。
會川優看着倒地的淺金發女人,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和她打架,現在躺在冷風中,像個殘破的布娃娃。
淺金色發絲被風牽起,随風晃動搖擺不定,一會上升一會下落,似人的人生一樣漲漲落落,浮浮沉沉。
會川優毫不猶豫地抽出腹部的匕首,甩在一邊用外套包住不斷冒血的窟窿,拖着虛弱的身體在地上滑出一條殷紅的血痕,用手撫上水口晴奈大睜的雙眼,讓其閉上。
她擡頭望向對面的大樓,此時天邊的餘光徹底落敗,黯黑侵染整面天空,受月光折射,對面的高樓閃着一個微弱的光點。
是組織的狙擊手。
看來,黑衣組織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水口晴奈,接下來可能是她了。
會川優緩緩閉上眼睛。
此時樓層之上的基安蒂:“耶!正中靶心。”
“還有一個老鼠,快解決掉。”旁邊的琴酒發聲,叼着一杆煙,面部被煙霧彌漫若隐若現。
“大哥,來。”伏特加在旁邊負責點煙,收集煙頭裝入密封袋。
嘁!基安蒂背着琴酒,翻了個白眼。
重新調整倍鏡角度,對準水口晴奈屍體邊的會川優,咧起嘴角嘲諷道。
“叛徒之間的感情真是令人動容啊,呵呵再見了。”
她的食指緩緩摁上扳機。
會川優已經失去了逃跑的念頭,不然她也不會直接拔掉匕首,讓被堵住的血液源源不斷湧出,那個傷口太深了。
砰!槍聲破空而來。
對不起了繪裡,會川優閉上眼睛。
“小優!”
一個聲音撲面而來,會川優隻感覺自己被一具溫熱的身體抱住,圈在對方懷裡向後倒去,那人擋在她的前面,而她的頭被一雙手完全護住,溫柔得似乎腹部的傷口都沒有那麼疼了。
美好得仿佛是她臨死前的幻想。
她伸出帶着血痕的左手想要回抱那人,但是剛伸出去就被摁住丢了回來,全身都被擋在對方身下。
“是繪裡嗎……快走”
“沒事的,我要反擊了”
米谷繪裡穿着防彈衣,戴着防彈頭盔一手護住會川優的頭,一手舉起手槍,她的眸子染上一層冰霜,眼底不再有任何情緒,毫不猶豫對着狙擊槍的方向連射了好幾槍。
直到對面的倍鏡閃光點徹底失去蹤迹,繪裡才停止射擊。
“啊!有人來支援叛徒了,琴酒怎麼辦?”